常言道：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p>
今天我这一嗓子，可就彻底把小惠拉下水，尤其后院聚集了众多爱嚼舌根的八卦妇女，我相信，不用到明天，我和小惠的风流韵事就会被她们传的有声有色。</p>
不过话说回来，他周羊蛋敢当着众人面污蔑我是野种，我就敢当着众人面说我睡他儿媳，以污蔑对污蔑，这有什么错？</p>
人在气急之下口不择言很正常嘛，难不成就因为我说句脏话就会被认为是真的发生过？</p>
瞬息之间我的大脑就做出最佳选择，不要脸红，不要心虚，不要后退，沿着这个思路继续骂，继续刺激周羊蛋的神魂胎光，让他离体。最要紧的，是努力营造出一种谁看了都知道我是在胡说的景象。</p>
让大家一看就知道我是在吹牛，这样就没人计较。</p>
于是我继续欢脱继续跳，冲二娃高叫：“咋了，不出声了，甘心当王八了？”</p>
二娃表情开始抽搐，嘴都歪了，脖子也歪了，即便如此他也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你胡说，你根本没有。”</p>
这是心虚了，我闻言大喜，声音更大：“你说没有就没有？我跟小惠早就认识，以前在她娘家时我们就在一起了，我是她的初恋，她的初吻和第一次都是给了我，就在她村口那个石桥底下。”我一边说一边比划，最后做了个老汉推车的动作，冲二娃叫嚣，“就是这个姿势，爽歪歪！”</p>
还没骂完，二娃已经嗷呜一嗓子瘫软，声音凄厉，肉眼可见，有道虚幻透明烟雾状形体从他头上飘出，转瞬消失。</p>
与此同时，二楼上面房门急速打开，小惠冲出来，手扶栏杆，面红耳赤，都快哭了，“小叔，你——”</p>
我赶紧摆手，“小惠别生气，我把周羊蛋的鬼魂骂跑了。”</p>
说话间，已经有人用手掐着二娃人中把他掐醒，其余没事人则用狐疑的眼神围着我看，宛如无数高瓦数探照灯，让我难堪，后背汗水直流。</p>
“醒了醒了。”村长叫着，吸引了众人眼球，都去看二娃。</p>
这回是真的二娃了，睁开眼环顾一周，表情迷惘，“咦，我这是咋了？”</p>
大家伙连忙把他扶起，往椅子上移，给他抚胸口顺气，给他倒热水，各种关切声音连绵不断。</p>
二娃端着茶杯，目光在周围人脸上划过，依次叫出众人名字，目光掠过我时，眼皮抬了抬，“咦，小叔你来了。”</p>
一听这称呼，我心腾地下落地，呵呵往过走，“你都不知道刚才多凶险，不是我出狠招，你娃这回就彻底完了。”</p>
二娃纳闷，“咋回事，我感觉我像做了场梦。”</p>
众人都笑，村长拍他肩膀，“好了好了，这回没事就好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别提了，哈。”</p>
村长这么说，是给二娃留面子，刚才那段经历如果说出来，会让二娃难堪。我也跟着附和，“对的对的，人没事是最好，刚才的事情都不要提，让二娃好好把丧事办了。”</p>
说话间，小惠已经从楼上下来，面上依然有红晕，我赶紧迎上去，把她堵在众多八卦妇女中间，认真道歉，“小惠，刚才我那么说，用的是激将法，只有这个办法能把羊蛋气走，并不是冲你。”</p>
小惠说我知道，也不抬头看我。</p>
周围的八卦妇女们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小武就是嘴上说说，没有其他心思。是啊是啊，小武这娃还是不错的，心眼实在，人也聪明，他人品还是不错的。</p>
如此，一场闹剧就此结束，二娃恢复之后给众人发烟，拿出以前大老板的派头，跟总管交接，关于丧事如何办理事宜作出指示。</p>
但毕竟是中过邪，说话行动表情看起来都不自然，比如说话声音小，语气迟钝，表情总是不自觉地抽搐，走路摇摇晃晃如蹒跚小儿，这些都可以理解。</p>
折腾这一整，时间近中午，我要回镇上接红玉，就不多呆了，从前门出去骑摩托车。刚走到前院门口，耳边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尖细呼唤声：小叔~</p>
是二娃？！</p>
我赶紧回头，四下里乱看，到处都是人头，根本不见二娃。</p>
难道是我听错？</p>
小叔~</p>
又是一声尖细呼唤，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这回绝对没听错，的确是二娃在呼喊。</p>
我就急了，赶紧四处找，同时也把耳朵支愣起来，分辨声音方位。</p>
小叔~</p>
这回我听准了，在西北角，赶紧循着声音过去，终于看到二娃。他蹲在一把破旧藤木椅子底下，索索发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p>
哎呀香蕉个巴拉，我登时就急了，“你咋在这？那你身体里的是谁？”</p>
二娃表情要哭，“小叔，我好后悔没听你的话，你救救我。”</p>
救？</p>
老实讲，我一点都不想救二娃，这货纯粹是自作自受。可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周羊蛋比二娃更可恶。</p>
二娃再坏，也没说我是杂种，周羊蛋可是敢直接污蔑我。并且，周羊蛋现在成了二娃，有钱有势，骨子里恨我爹恨我爷，真是他活在世上，以后免不了要跟我家作对，两害相比取其轻，我当然选择救二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