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神婆坐在楼下喝茶，看似无聊，耳朵却支愣着，对准二楼卧室，努力收集声音。</p>
身为人类，绝对想象不出狗能听到多少种声音，并且狗又是怎么做到自动过滤杂音。主要作用在于耳朵，狗想听那边，耳朵就会往那边转。</p>
我现在就具有这个独特能力，以前看香港武侠片那些高手耳朵能动弹，觉得老牛逼了。可跟现在的我相比就差远了，他们顶多是耳根子动弹，我可是连耳朵尖都能转向。</p>
我说不清这是神经变发达还是有其他力量在作用，但好处是非常明显的，隔着二十多米，中间还有双层玻璃，二娃和宋辉的对话依然清清楚楚。</p>
二娃：“等客人走完，叫弟兄们前后守着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p>
宋辉：“放心了哥，给你办妥妥的。”</p>
二娃：“兄弟你先在门外等，我跟你嫂子说话。”</p>
宋辉脚步声，开门，关门。</p>
二娃：“惠惠，我可能不行了，没法陪你走完下半辈子。”</p>
小惠没出声。</p>
二娃又道：“惠惠，这么多年打拼，我攒了点钱，有五六百万，我死后钱都是你的。”</p>
小惠发出哽咽声，“润生，别说了，我们去西京，去上海。”</p>
二娃发出勉强的呵呵，“没用的，我这病神仙都看不好，我死不要紧，只有一个心愿没完成，好遗憾。”</p>
小惠：“什么心愿？”</p>
二娃：“我想有个孩子。”</p>
小惠鼻子抽噎，没说话，等了好久，才小声问：“你想我咋办？”</p>
二娃说：“你来，趁我还有一口气，我们试试。”</p>
卧槽！</p>
二娃想法果然不同凡人，都特么就剩一口气吊着了，还想着办事，果然跟他老子一个德行，死了都要爽。哦不，美化的说法这叫死了都要爱。</p>
我赶紧问神婆：“师姐，你说现在二娃这情况跟他媳妇那啥，会不会怀个鬼胎？”</p>
神婆听的茶杯抖，烫了手，“你这孩子，咋净问些瓜问题。二娃都成啥样了，他那有能力办事？幽精一失，他身体里整套的生殖系统都不起作用，他拿什么办事。”</p>
我道：“可是我听说，男人死后八小时，会非常坚挺。”</p>
神婆眼睁大，满脸不可思议，“你听谁说的？”</p>
我回答：“网上。”</p>
神婆表情错愕，“那有这回事？那，那，就算坚挺，也不能做啊，这人死了……身体里都是病菌。”</p>
我表示怀疑，“有没有这种可能，人刚死半个小时，男性精子还有活力，所以能用？”</p>
神婆连连摆手，“我不懂科学，你别跟我讲这个，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死了，不能再拖累活人。”</p>
说话间，我手中正喝水的茶杯就扔出去，直接砸上二楼卧室窗户玻璃，砸的乒乓碎。</p>
神婆吓一跳，问我干什么。</p>
我说：“二娃叫她媳妇往自己身上骑，他媳妇拒绝不了，我帮帮她。”</p>
闻听此言，神婆身体一个哆嗦站直，嘴巴半晌合不拢。</p>
与此同时，宋辉也迈着螃蟹步急匆匆过来，大老远就笑，“兄弟兄弟，刚才的事抱歉，我欠二哥钱，必须按他命令行事。”</p>
我挺平脸，不苟言笑，用鼻孔看他，摆出不可一世的嚣张嘴脸，无视他伸过来的手，淡淡地道：“无所谓了，反正他活不过今晚。”</p>
宋辉伸在半空的手很尴尬，慢慢回缩，依然陪着笑，小心问：“你说我二哥今晚会死？”</p>
我用眼斜他，哼哼笑，“别管人家了，顾好你自己。”</p>
这是吓唬，标准的吓唬。</p>
遇到个愣头青这招不灵，遇到宋辉这种刚发点小财的包工头绝对管用，他的面相外圆内方，两腮多肉，这是标准的圆滑世故脸。另外他的印堂饱满红亮，这是身体健康财运通享的征兆。</p>
这样的人很聪明，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都不得罪，跟谁都好。所以我才摆出一副高傲脸，就是算准他的性格不会生气，反而会更加恭敬。</p>
果不其然，宋辉慌了，问我：“我怎么了？”</p>
我呵呵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宋老板你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看似威风八面，实则杀机隐现，你马上就要大祸临头还不自知，还要跟着二娃这样的败类厮混，帮着他干损阴德的事，你这是妥妥的嫌命长。”</p>
宋辉闻言面色变，开始慌乱，拉着我往椅子上按，“兄弟坐下说，兄弟坐下说。”</p>
我不坐，而是拿起桌上另一个杯子往窗户上砸，又是一声脆响，震得周围人都往我这边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