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皇甫风被冷风吹醒,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又坐在亭子里睡了一夜。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肢体,这才走下亭子,却突然愣在原地。
江圣雪站在距离自己的不远处,原本双眼困倦,身子却站的笔直,见到皇甫风便一下子清醒了,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夫君,你醒了!”
“你,你在这里,站了一夜?”皇甫风有些惊讶。
一个柔弱女子,竟然就这样站了整整一夜?
江圣雪有些歉意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夫君,原本夜里风凉,想给你披件衣裳的,可是你,不让我靠近,所以……夫君,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着凉了?我这就去吩咐厨房,给你熬碗姜汤过来!”
就在江圣雪转过身要出西厢苑的时候,皇甫风阻止了她的前行。
“不必了!”皇甫风绕过江圣雪,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走出了西厢苑。
皇甫风离开后,江圣雪的忍耐便也到了极限。
她的头有些发晕,眼前一片空白,险些摔倒,幸被满月及时扶住:“小姐,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江圣雪摇摇头,心里庆幸,还好没有在夫君面前倒下来,不然他又该觉得自己不堪一击了,不过就是在这院子里站了一夜。
“大少奶奶,您和风少爷今个怎么起的这么早?“玉翘奇怪的问道。
玉娇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关心:“不是起得早,看样子,好像是一夜未睡啊!是不是风少爷又做噩梦了,所以惊扰到了大少奶奶您?”
“玉娇,你怎么知道?”江圣雪有些惊讶的看向玉娇。
玉娇走过去,凑到江圣雪的耳边小声说道:“大少奶奶,这件事情也只有我和玉翘知道,以前风少爷就总是做噩梦,醒了以后就再也睡不下了,总会坐在院中的亭子里,要么发呆,坐一个晚上,要么就小憩一会,被我和玉翘发现了,还不让我们告诉老爷和大夫人。”
“看来这种状况也不是一两天了,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夫君不再被梦魇缠身啊?”
玉娇低声说道:“其实,找个郎中来看看最好,可是以风少爷的性子,一定会责怪我们的!”
江圣雪思索了一番,微笑道:“那就交给我了,你们放心吧!”
“小姐,玉娇,你们在说什么呢?”满月听得是云里雾里。
江圣雪拉过满月的手,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笑道:“一会慢慢讲给你听!”
玉娇和玉翘相视一笑,她们觉得,风少爷终究有一天会因为江圣雪而改变的。
曼陀罗宫。
水涟漪起身下床,赤足走到铜镜的面前,软声细语:“铜镜,一夜已过,你再不回冰魄宫,琳琅可就找过来了,如果被她瞧见你我衣冠不整的,肯定会误会的哦!”
铜镜的头无力的垂下,没有任何反应。
水涟漪蹲下身子,一边用手抬起铜镜的下巴,一边打趣道:“难不成,铜镜跟我相处一室意犹未尽,还想再跪上一夜?”
这才看到铜镜的脸上毫无血色,双眼紧闭,显然是昏死过去了。
“莫非是我下手重了些?”水涟漪看到地面上不知多少块黑色的皮肉,血迹已干,血腥味浓厚,有些令人作呕。
铜镜还真是个倔强的男人,就连昏死过去都不让自己倒下。
水涟漪笑了笑,然后缓缓坐下,运用内力,为铜镜疗伤,给他的体内输了不少内力。
铜镜还不能死,毕竟他是冰魄宫的宫主,就算白之宜宫主再怎么宠爱自己,多多少少还是要被责罚的。
铜镜不能死,谁让他是三大魔宫里,唯一一位能令我神魂颠倒的男人呢!
等到铜镜苏醒过来的时候,水涟漪已经穿戴整齐,倚在房间门口看着自己,面容含笑,风情万种。
铜镜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俯身要去拾起那些残破的皮肉,就听见水涟漪柔媚的说道:“那些我会命人收拾的,你可以回冰魄宫了,我也要去见宫主了!”
“弄脏了水护法的地面,改日再来请罪,铜镜告退!”声音也是虚弱不已,铜镜退出了水涟漪的房间。
看着铜镜离开的身影,水涟漪勾起嘴角,邪恶而又魅惑:“铜镜,你这么喜欢来我这里,以后可有的是机会呢,呵呵!”
回到冰魄宫,就一眼看到守在门口的琳琅。
琳琅见到铜镜的身影,急忙跑了过来:“铜镜,你回来了!”
“你在这里等了我一夜?”
“你在水涟漪那里受苦,我怎么睡得着?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铜镜笑着摇摇头,可惜惨白的面容出卖了他。
琳琅一把抱住铜镜,眼泪含在眼圈里:“铜镜,你还记得,慕雪隐被千弓离和绯色一同推进极地冰封的那件事吗?”
铜镜倒抽一口冷气,伤口再一次疼痛起来,他极力的忍耐着:“我记得,怎么突然就提到慕雪隐了?”
“十夜宫主把他救了回去,不仅日夜不离,还把宫里珍贵的圣药给他服下,我起初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还暗地里笑过气过十夜宫主,日夜不离守在床边等他醒来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十夜宫主太傻了,可是今日我才体会到,那就是害怕失去的感觉,因为太爱了,太在意了,所以才可以做到,满心忐忑一夜不离守在这里等你回来,这不是傻,是我害怕失去你啊!”
本来伤口痛得要死,可是琳琅的话让他觉得温暖起来:“我不会离开你,你忘了吗?我们说好的,一起生,一起死!”
“虽然我想说同你们一起生,一起死,有点打扰你们小两口的意思,可是,你们俩可别抛下我白狐啊!”红衣如火的白狐走了过来,想必也是一夜未睡。
“哪都有你!”琳琅抽泣道,离开铜镜的身体,但是心里还是感动于白狐的情义。
琳琅关切的问着铜镜:“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
“没事了!”
“你放心,我不会找水涟漪算账的,我也打不过她,我能做的,只是为你疗伤,我知道水涟漪不会让你只跪一夜这么简单的!”琳琅有些自嘲。
白狐走到铜镜的身后,看到了残破的衣服下,满是血痕的后背,皮肉外翻,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皱紧了眉头:“水涟漪下手真够狠的!”
没有办法,铜镜只好脱下了衣衫,但是粘在伤口处的衣料再一次撕裂了他的伤口,血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