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魄扛着陷入昏迷的宇文千秋缓缓地走进玄冥殿,此刻他面无表情,向来优雅的笑意此刻已被阴冷取代。
阴暗的幽光,让他的紫眸看起来变幻莫测。
此刻,白之宜靠在曼陀罗花宝座上,支撑着额头正在闭目养神。
如果她不是白之宜,那现在的画面,似乎会更美。
善与恶,似乎看在人的眼里,正是如此不同,蓝澈与白之宜这样面容相像的人,才会成为两个毫不相同的人。
水涟漪不在,巫涅也不在,整个玄冥殿,便只有紫魄,白之宜和昏厥的宇文千秋了。
听到一声闷响,白之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着一闪而过的疲惫:“紫魄,你回来了!但似乎,你并没有给我带回什么礼物!”
再一瞧紫魄脚下的宇文千秋,原来刚才的那一声闷响,是紫魄将宇文千秋摔下来的缘故。
紫魄一句话都没有说,面无表情的看着白之宜,似乎是要在她的眼睛里,找到她真正的情感。
白之宜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冷艳的微笑:“你就这么把宇文千秋给摔了,不怕我生气吗?”
“你可是要赔掉整个曼陀罗宫,只为了囚禁一个宇文千秋?”紫魄的声音冰冷彻骨,这让白之宜想到了一个人,十夜。
“当然不是,我就算赔掉冰魄宫和烈火宫,也不会让曼陀罗宫被毁掉!”
紫魄有些恼怒:“可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让曼陀罗宫走向毁灭的道路。”
白之宜皱紧了眉头,第一次露出这样混乱的情绪:“我修炼千寻七獠,是为了统一江湖,取代皇甫青天。我想夺走玉玺,是为了统一天下,让我们曼陀罗宫的势力更加强大。等我修炼成功,我便可以杀光皇甫青天这帮伪君子,全天下都是我的了,曼陀罗宫就会成为神一样的存在!”
“我看你是疯了!”
“疯?你就当我是个疯子好了!紫魄,我以为你会把皇甫青天给我带回来,可惜,你让我失望了!原本,他那三个护法都不会活着出去,只因你,没有动手,我太相信你了,也太高估我在你心里的位置了!”白之宜冷笑着,眼神里分明写着失落。
“白之宜,我只是为了守护曼陀罗宫而存在的!”紫魄沉声说道。
“可我是曼陀罗宫的宫主,你敢无视我的命令?只要我一天还在曼陀罗宫,紫魄,你就永远都要臣服于我白之宜!”原本倚靠在曼陀罗花宝座上的白之宜,此时上身前倾,双手虚扶宝座的把手,用俯视的姿态看着紫魄,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摄人的气势,如同脾睨众岳一般!
“除了曼陀罗宫,我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包括你的个人恩怨!”
“是吗?紫魄,你说你只是想守护曼陀罗宫,可你究竟是在守护曼陀罗宫,还是在守护我呢?你不离开,甘愿为我染满肮脏的鲜血,是为了一秀,为了闻思,还是为了我?”白之宜笑着妖媚,有的时候,她更像一个自以为是想要一切答案的倔强女人。
紫魄愣了一下,随后转身离去:“为了蓝澈!”
空气幽静的可怕,可是白之宜已经习惯这样的幽静。
魔宫境外是一场昏天暗地的厮杀,可是她知道,真正的厮杀,还在后面。
白之宜缓缓走下曼陀罗花宝座,走下冰冷的石阶,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昏厥中的宇文千秋:“你想离开这里吗?别做梦了,不会有人能把你从这里救出去的。”
看着毫无反应的宇文千秋,白之宜的心里突然涌起了无数委屈和愤怒,她蹲下身子将宇文千秋从地上拉起,却又因为宇文千秋的无力倒下,也跟着瘫坐在了地上:“宇文千秋,你不是想逃走吗?你不是想跟着皇甫青天离开我吗?你走啊?可你为何又回来了?对了,我忘记了,我挑断你的脚筋,挖去你的膝盖骨,不就是为了让你永远逃不掉吗?”
白之宜握紧了拳头,手指略过宇文千秋胸前血流不止的伤口:“这一次皇甫青天没死,是他走运,因为我刚才跟他交手有些伤了元气。千寻七獠一日没练成,我就无法忍受它的反噬。看着我,看看现在的白之宜,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没有把欠我的统统还给我,你怎么可以离开呢?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歇斯底里的怒吼过后,白之宜突然无力的垂下了头,白色的长发覆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千秋!”她有些疲惫的抱住了宇文千秋,冷艳的面容变得悲伤,“千秋,谁都不能把你带走!我以前是那么得爱你,爱你爱到骨子里!可是,你宇文千秋与我成婚居然别有用意,仅仅是看中我白家的钱财,可以用来医治你所爱的照儿的病,哪怕这其中也有你的一分真情我也不至于这么痛苦啊!可这也就罢了,你居然还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母女被凤盈盈那贱人逼得跳崖而不作任何理会转身就走!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让你受到最残忍的惩罚?是不是该让你这种人得到最该有的报应?千秋,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这曼陀罗宫了,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欠我的,要还给我,你没有给过我的,也要统统的给我!你的生死,掌握在我白之宜的手里,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桃花山庄。
看到如此混乱的场面,庒儿有些惊慌失措的跑回南厢苑,通报李叶苏,这才知道,原来皇甫青天是去曼陀罗宫营救宇文千秋,才带了一身伤回来,此时,还昏迷不醒着。
急忙披了件衣裳,跑去东厢苑看望皇甫青天去了。
此时,房间里已经挤满了人,江圣雪,皇甫云,飞盾,流星,还有武月贞。
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皇甫青天,李叶苏急忙走去床边,竟然害怕的后退了数步:“怎么老爷,他……他变成了这样?”
“叶苏,老爷只是受了伤,殷先生很快就会来了,风儿已经去找他了!”武月贞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眼睛因为刚刚哭过而变得红肿。
李叶苏有些愤怒的拉住飞盾的手臂:“飞盾,还有流星,你们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老爷?为什么你们都没事,老爷却出事了?”
“对不起,二夫人!”飞盾低下了头,满是歉意。
而流星也是低头不语,皇甫云沉声说道:“二娘,你不要再吵闹了,这里已经够乱了,你没瞧见飞盾和流星两位叔父也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吗?”
“皇甫云,你凭什么来教训我?还有你和皇甫风,你们一个个不过是受了点伤,可是老爷却昏迷不醒,谁知道你们安了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