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禁地,雪后初晴,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仍旧是春暖花开。
鸢尾花绽放的灿烂,在风中摇曳着身姿,像是千千万万个紫衣少女摆动着柔软的腰肢那般妖艳动人。
吊床之下,摆放着两坛酒,酒香飘香四溢,但却仍旧无法让那依偎的两个人忘却烦恼。
此时此刻,东方闻思依偎在紫魄的肩膀上,遥望着在鸢尾花田里飞舞的紫澈,思绪飘远。
紫魄低下头,捏了捏东方闻思的下巴:“丫头,不开心?”
东方闻思摇了摇头:“不是不开心,是有些担心!”
“小水滴和白狐都不会有事的,你无需担心!”
“我不是担心小水滴和白狐,我是担心……”一想到皇甫雷在河边对自己的决绝,东方闻思就不想再回想下去了,便转移了话题,“紫魄哥哥,你知道吗?无论我深陷怎样的危险之中,哪怕我死了,只要有你在,我就一点都不会害怕!”
“尽说些胡话,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死!”紫魄温柔的说道。
“紫魄哥哥,思儿的身边能有你,真是太好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把我关在房间里一辈子都成!”
“你舍得不去见皇甫雷?”
东方闻思娇嗔一声:“不要破坏气氛嘛!”
紫魄笑了笑,甚是无奈。
东方闻思却又叹了口气:“桃花山庄里的桃花,现在一定开的很灿烂,皇甫雷说,桃花山庄的不败桃花,在冬日里盛开的最为灿烂,好想去看看啊,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
“你想去看,我带你去!”
“真的吗?”东方闻思欣喜万分,却又低落的说道,“还是算了吧,桃花山庄一定戒备森严,我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混乱,更何况,皇甫雷都不想再看到我了,我还去他的家里做什么!”
紫魄淡淡的说道:“你这身伤,可都是拜他所赐,你不恨他,我会恨他!”
“紫魄哥哥,你别恨他,我们其实没有资格恨他,魔宫的人,有什么理由去恨正义之人呢!”
紫魄笑着摇摇头:“等你娘统一江湖的那一天,我带你远走天涯,隐居一处比蓬莱岛还要神秘的仙境,你愿意跟我走吗?”
东方闻思既是感动,又是为难,紫魄哥哥,我真的很想跟你走,可是……那样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皇甫雷了?
见她不说话,紫魄笑着刮了一下东方闻思的鼻子:“女大不中留!”
“嘿嘿,紫魄哥哥,我陪你喝酒吧!”
“我们说好了的,只准闻,不准喝,我陪你!”紫魄指了指东方闻思的伤口,笑道。
东方闻思叹了口气,噘起了嘴:“那好吧,不喝就不喝,我去找紫澈玩,你一个人在这闻酒香吧!”
东方闻思起身,冲着鸢尾花田跑了过去,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不准偷喝!”
紫魄宠溺的笑着,如果一辈子都能看到东方闻思的笑容,看她开开心心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算有一天没了这曼陀罗宫,也已经无关紧要了吧!
东方闻思在鸢尾花田里追着紫澈跑,紫澈绕着她飞来飞去,就是不让东方闻思抓到自己,那画面好不快乐,却不知,那是东方闻思最后的清纯和快乐。
原来惊鸿也是白之宜的奸细,难怪我每次前去禀报,白之宜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之所以没有揭穿我,就是试探我们每一个为她做奸细的人。
一品红自从知道惊鸿也跟自己一样,是曼陀罗宫安插在江湖中的眼线时,就一直心惊胆战的。
原来自己每一次踏进曼陀罗宫,都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一旦自己欺骗了白之宜,定会命丧当场。
一品红无奈于自己的命运,只要白之宜一日不死,自己就永远都是她的一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想杀就杀想留就留的一条狗。
带着这样的心事,一品红为自己着好戏妆,穿好戏服,准备去一官宦老爷家唱戏。
岂知,半路上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劫了去。
直接拖进草丛里,轿夫抬着轿子仍旧大步的往前走着,无人发觉。
一品红一直被捂着嘴,发不出声音,索性既不挣扎也不准备喊叫。
那人便松开了她,说道:“临危不惧,不愧是一品红!”
一品红转身一瞧,有些惊讶:“铜镜?你不是被白之宜下了追杀令,你怎敢还留在这?”
铜镜冷着脸说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忙?你是白之宜要追杀的人,我若是帮了你,岂不是害了我自己?”
铜镜说道:“你给白之宜做走狗,无非就是为了活下去。如果此时你不答应帮我,我也一样会杀了你!”
“你在威胁我?”
“对,我就是在威胁你,同样都是为了保命,你只需要帮我一个小小的忙便可!”
一品红想了想,说道:“我要是不帮呢?”
铜镜一把扣住一品红的脖子:“你是聪明人,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你不帮我,我杀了你,这世上再也没有一品红。第二条,你帮我,我留你一条命,你还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戏子名伶。”
铜镜一点一点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品红的面容隔着厚重的油彩仍就露出一些苍白,无奈之下,一品红只得点了点头,从嗓子里艰难的挤出三个字:“我……帮……你!”
铜镜满意的松开了一品红:“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这个忙,只是一个小忙而已!”
“到底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