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p>
瓷片散落一地,站在外面的小宫女颤颤巍巍的走近夏皇,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收着碎瓷片,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招来大大祸临头。</p>
“朕,有这么可怕?”</p>
夏皇居高临下的看着宫女,见她手一抖一抖实在可笑,便问道。</p>
“回……回圣上,没,没有,奴婢只是感到圣上,圣上威严,这才……才,圣上恕罪,赎罪啊……”</p>
夏皇的眉皱的更紧了。</p>
“圣上威严?威势?你……下去吧。”</p>
等到把宫女走远,夏皇才重重关上了门。</p>
“如今的朕,哪里还有威严,朕这江山风雨飘摇,飘摇了多少年了?朕现在履霜冰至,步履维艰,哪里还有什么威严?”说完,坐拥人族五分气运的老人坐倒在了椅子上,顺便拍了拍扶手。</p>
“椅子,椅子,椅子决定屁股,屁股决定脑袋,朕有的时候啊,也觉得自己凶了些,过分了些,不近人情了些,甚至,昏庸了些。”说着,他自己笑了起来,“但能如何呢,朕得保住这把椅子啊,有人要个忠臣的名,有人要个权臣的利,谁想过朕呢?朕坐在这里,要想一想朕的江山啊,不,应该说,是夏氏的江山。”</p>
说着,夏皇站了起来,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从刚刚那个颓废虚弱的老人躯体之中重新站了起来,变回了那个精明强悍不近人情的暴虐君王,举起一杯酒,浇在地上。</p>
“付帅、方恒,我知道你们是忠臣,知道你们背叛朕的可能很小,或许朕这禁军叛了你们才会叛,但朕怕的就是这个啊——朕怕朕的禁军叛了,然后你们也得跟着叛。你们说,你们怎么办?你们忠不假,但你们忠的是大夏社稷而不是大夏皇族,是以,朕容不下二位,莫怪莫怪。”</p>
“老李啊,朕是真没想到你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那么干,可你有没有想过朕?你们这些百家诸子留下来的东西有用是有用,可有几门是给帝王的?就那么一个儒,你还要给朕来这么一出为国为民,朕,真真是很不高兴,所以赐你一死,换得千古美名,你也算是不亏,现在那些个被你挡下去的年轻小伙子可一个个都记得你的好喽,不亏不亏,等到了地下记得和朕下棋。”</p>
老人把这些年身边的人一个个念叨过去,什么七鹰五虎三光十三将,一个个数过去发现留着的没几个了,倒也有些意兴索然,不过再想想至少这样大夏不会再多几个声望在皇室之上的墨家,不会再多一个能在朝堂之上怒斥群臣无人敢应的吕宁,他又有那么几分欣慰,至于到底要不要出兵,他且由得吕宁和那帮文官扯来扯去,停战也好,不停也罢,长安禁军是不能动的,其他人,要动就动吧。</p>
他还有更要紧的事。</p>
打开屋门,站在屋外才看见这个屋子是多么多么的矮小,它和整个长安城的建筑风格都极为不同更不要说皇宫大内了。</p>
但它就是夏皇心中最重要的地方,是这个老人唯一不是帝王不叫夏皇的地方,只要出了这个小屋,他便仅有夏皇这一个名字。</p>
几个转折,到了花园,只有三两株桃花开着,夏皇却没在意,只是轻轻的咳了一声。</p>
随后,屋子的阴影之中便走出一人来,长相普通,或者说平凡。</p>
“周的那个家伙,真的死了?”</p>
“启禀圣上,属下多方查明,确有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