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先生……”
柳小江说到这里抬头看向谷畸亭,道
“我请你回忆当初与你们在谷中结义的那个冯曜,他在当时看起来还是那个随性洒脱的无根生么?”
谷畸亭虽说不待见眼前的新任全性掌门,但考虑到自己随时都能逃脱对方的掌控,以及对自身在心境修为上的强烈自信,还有无根生这个自己最为在意的兄弟,最终也还是忍不住因此而陷入了回忆。
但如果真的按照柳小江的话来细想,他也很快就注意到了无根生身上的变化,只是在嘴上却还依旧不愿意承认此事。
“掌门他不可能……”
“的确不可能……”柳小江没等谷畸亭把话说完便摇头道。
“如果是当初那个随性洒脱的无根生,怎么可能会在当年战乱还未结束的时候,冒着所有异人流派眼中的大忌与你们结为兄弟,不………应该说就算不是在战乱年代,即便是和平年代也绝不可能。”
“他无根生或许并不抗拒与你们交个朋友,毕竟你们大多都是各个异人流派中的佼佼者,不说广交豪杰…………但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我想他无根生作为全性掌门,应该也很愿意与你们保持关系。”
“而且,就算退一步来讲,他并非是如此功利的一个人,否则也不可能交到你们这些朋友,但………既然不与你们结义,也能与你们保持良好的关系,他又为什么还要冒着大忌突然说要与你们结义?”
“谷先生,我想如果是当初那个随性洒脱的无根生,在当年那个时候应该是宁可与你们这些朋友断绝联系,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身上的问题而在最终害了你们大部分人………”
“你当年所追随的无根生,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么?”
“那个不管不顾说要与你们结义,之后甚至还导致了三一门的消失,看起来好像确实是有血有肉的冯曜…………他真的还是当年那个无根生么?”
“………”谷畸亭越想越觉得柳小江是对的,但因为心中对无根生由来已久的尊敬,也很难开口承认当年就是无根生害了所有人。
“你当年便是全性的人,最开始追随无根生的选择,在我看来也是种正确的选择,跟着他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柳小江并不在意谷畸亭的想法,而是继续缓缓开口说道。
“但你们当年却在结义的时候,哪怕发觉了无根生身上的变化,也还是顾及着往日对此选择了忽视,以至于因为那一腔热血做出了决定,完全没有考虑‘三十六贼’在其他流派的眼里看来算是什么。”
“这种事哪怕并非是在当时的战乱年代,就算是放在了今天………你们结义在内的那些兄弟,那些与全性完全不同的异人,又将死在全性手里的同门………当成了什么?”
“这种事即便有的流派愿意网开一面,因为自己这边并无死在全性手中的弟子………”
“但那些相对仇视全性的异人流派,若是绝不原谅自己门下的弟子与全性为伍,甚至是在了解到事情始末后选择了清理门户,这让那些同样视全性成员为妖人的名门正派知道了………又该如何自处?”
“何况还是在那种大家都不愿见到任何差错出现的年代………”
说完,
柳小江再次看向眼神复杂的谷畸亭,道
“那时的无根生在我看来根本不是无根生,只是那个有血有肉却普普通通的异人冯曜………”
“既然只是个普通人,那就会有犯傻的时候,就算不以恶意来揣测他当时突然说要与你们结义的目的,在当时说要与你们结义也绝对只能是个错误的选择,你们这些头脑发热的家伙一样是蠢得可以。”
“甲申之乱……”
“那些为了八奇技下手残害你们,甚至是根本不顾及规矩的家伙,在我这个旁观者的眼里看来固然可恨,但他冯曜和你们这三十五个蠢货…………在我眼里也一样不值得同情。”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