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障目诀修复了白卿的衣服，白卿始知卡卡不是要侵犯她。她尴尬地立在原地，满脸恐慌。</p>
卡卡冷冷地说：“你不要去救你的漠哥哥了吗？他可是凶多吉少。”</p>
白卿又呜咽两声。“我想，可是我——做不到。我好怕，我要回去狮子座找尊神来。”</p>
狮子座的尊神吗？哼，陷入死神的镜世界，来者皆死。</p>
“你带了葫芦酒仙吗？”卡卡突然问。</p>
“什么？”</p>
“葫芦酒仙。你从狮子座来，定是带了葫芦酒仙，对不对？”</p>
白卿不明所以，狐疑地点头。</p>
“拿出来！”</p>
白卿的葫芦就像她自认为的高贵，鲜艳的丝绸妆点地葫芦充满绚烂感，但是在步步杀戮凶险的北斗七星，卡卡很怀疑美丽能有多大的效果。他跳上葫芦，朝白卿伸出手去。</p>
“做什么？”</p>
“少废话，把手给我。”</p>
柔软温润的手搭在卡卡粗糙的手掌上，卡卡将白卿拉上葫芦坐在背后。白卿坐立不稳被前驱力拉得身不由己地倒在卡卡后背，柔软的胸部紧紧按压住卡卡。出于隔阂，白卿立刻后仰，和卡卡拉开距离。</p>
“看见天上的裂隙了吗？”卡卡严肃地说，“我们要从那里穿出去。”</p>
“从裂隙？那么小的裂隙？”白卿娇躯一颤，“它在合拢？我们穿不过去的，你不是我漠哥哥，你没办法把它撕得更大。”</p>
“那你就等着你的漠哥哥来救你好了。”</p>
白卿立刻缄口不语。</p>
“我知道，九死一生，我们很可能会被空间里的裂隙魔网割裂成无数块，可是——”卡卡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唯一的机会，我一刻也不想等，我要出去，我要打碎北斗七星那些杂碎的脑袋。假如你怕，那你就下去，我一个人去闯。”</p>
“你——你会抛下我吗？”白卿不确定地问，“要是有突发情况，你要保证不会突然抛下我独自逃命。”</p>
“那你还是下去好了，我可没有心情向你保证任何东西。”</p>
“不要！”白卿急了，慌忙展臂搂住卡卡，顾不得男女授受不清了，“我相信你一次。”</p>
葫芦酒仙很有灵性，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它的葫芦嘴伸长，长颈鹿一样伸到白卿面前。白卿喂了它美酒，葫芦酒仙立即窜上天空。</p>
烈风在耳边呼呼地吹，刮得脸生疼，卡卡明显能感觉到白卿的紧张，她颤抖不休，抱住卡卡的手臂越来越紧。葫芦酒仙呈四十五度角升空，卡卡紧紧盯着裂隙，近了，近了……</p>
混乱的裂隙就像无数把刀剑在飞舞，又仿佛玻璃在一次又一次地碎裂成无数块，锋锐的、看不见的能量撕毁靠近的一切东西。这块曾被撕裂的空间完全失去稳定，它正在合拢的前夕，正在经历重组之前的崩溃。</p>
“白卿，抓紧我，死也不要松手。”</p>
“我知道了。”</p>
“帝羁绊！”一对七彩翅膀神展开，卡卡命力全开，七彩的光芒包裹住他，和裂隙第一次接触上。剧痛猛然袭身，裂隙魔网的混乱能量无处不在，钻进卡卡的防护罩里劈在他身上。他的手臂崩出了血。</p>
“你受伤了！”白卿惊慌大叫。</p>
裂隙越来越混乱和狂暴了，爆裂的闪电噼噼啪啪。卡卡耳边只听得见惊雷交加，他独自承受所有压力以至于七窍流血，胸口因裂隙的压迫而难以呼吸，苍白的脸失去血色，而血止不住地从嘴边涌出。</p>
回光返照，给我撑住！</p>
葫芦酒仙一点点地在朝裂隙中间靠近，压迫感越来越强，葫芦酒仙摇晃着，甚至发出哀鸣，魔网似一条条的线割在身上。</p>
“葫芦酒仙有裂纹了，你快看！”白卿失声大叫。</p>
该死！卡卡紧张地看见葫芦酒仙的葫芦嘴崩开了断痕，它承受不住了。卡卡不得不转移一半的命力用以维持葫芦酒仙不坠，然而如此一来他的防御大减，无可阻挡的裂隙风暴轰然劈在他身上。</p>
卡卡惨叫一声，脑袋失去意识。</p>
葫芦酒仙不能自主地在胡乱旋转，耳边依稀听见白卿绝望的痛哭声，听见她不断地大喊：“公子，公子，你快醒醒，呜呜，裂隙要合拢了，我不想死，我要回家。”</p>
裂隙要合拢了？我要一辈子被困在死神的镜世界里？织亡、涂晓、师父……</p>
卡卡一声大叫，惊醒了，葫芦酒仙的前端已经刺进裂隙里了，可是——可是裂隙正在合拢，狭小地根本容不下人的身体通过。他们会被挤压成碎片。</p>
“公子，怎么办？”</p>
“蚩天漠可以做到的事，我卡卡同样可以做到！电擎雷界！”雷电的结界包裹住他的双手。</p>
“你要做什么？你想撕开它？”</p>
“抱紧我，千万别松手，千万别泄气！”</p>
白卿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死死搂住卡卡，她几乎要陷进卡卡身体里跟他融为一体。卡卡大吼着，两手探进裂隙里，忍受住千刀万剐般的疼痛，将裂隙生生掰开。这过程太过艰难，裂隙拉开又自行合拢，卡卡手臂颤抖，越来越酸痛，他用尽全力大吼一声，猛地将裂隙撕开到最大，然后葫芦酒仙冲了进去，在白卿满耳的尖叫声中，葫芦酒仙冲出了裂隙。</p>
卡卡冲出了死神的镜世界，回到真实。</p>
葫芦酒仙撞在了冰雪覆盖的天枢星地上摔地四分五裂，卡卡和白卿在冰雪中翻滚着。卡卡僵硬地躺在地上，胸膛急剧起伏，拼命呼吸，冰冷的空气刺得他肺部生寒，但是他已经顾不得了。手掌被凌迟过一样千疮百孔，卡卡彻底虚脱，只知道拼命呼吸。</p>
“公子，我们得救了。”耳边传来白卿惊喜的声音。卡卡勉强一笑，发不出声音，接着听见白卿扑簌簌地抽泣声：“你不要死，我好害怕。万能的白羊座，请赐予我祝福，让我治好这个人……不，我的命格没了，我做不到——”</p>
忽然温热的感觉围绕着卡卡的嘴唇，然后卡卡觉得有一条笨拙的舌头伸进他口腔，接着，回光返照命格被吸出，离开他自己的身体。</p>
“沐雨晨光。”</p>
卡卡感觉有柔和的流水一样的光在身体上游走，伤势立刻治愈大半，疲惫感渐趋于无。白卿又吻上了他，回光返照命格被送回他身体里。</p>
卡卡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映入眼帘令他眩晕——白卿笼罩在巨大白羊的光辉里就像纯洁的天使。这纯粹且圣洁的光辉……卡卡一时为之着迷。可是织亡呢？没有人给他治疗，没有人给他撑腰，没有人给他援助，除了我。</p>
“你刚才做了什么？”卡卡问。</p>
白卿的脸刷地通红。“啊，没有，没做什么。”</p>
“哦。”卡卡说。他站起来，眩晕感让他晃了晃，白卿及时扶住了他。</p>
“你要去哪里？”</p>
“去我该去的地方。”卡卡推开她，帝羁绊的翅膀伸展出来吸纳周围的碎息，他一边恢复伤势一边朝天枢星的界门走去。背后传来脚步声，卡卡回头看见白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p>
“你跟着我做什么？”</p>
白卿手指捻着衣角，垂头不语。</p>
“不许跟来！”卡卡说着，又朝前走去。但是背后脚步声同时再度响起。这个女人……</p>
“我说——不许跟着我！”卡卡不悦地喊，“你不是要去狮子座吗？你不是要去救你的漠哥哥吗？”</p>
“我……我不知道，我好害怕。”白卿忽地哭起来，“我好怕来不及，往返狮子座那么久，我怕漠哥哥已经……你帮帮我好不好？”</p>
“不好。”</p>
“公子……”</p>
“你不要这样叫我，我起鸡皮疙瘩了。”卡卡说，“我讨厌你，更讨厌他。所以，你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不介意动手打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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