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后，她没等来沈烨找她汇合，而等来沈烨的一通电话，说是冯晚意一早身体不适晕倒了，他暂时脱不开身，得先等等看冯晚意的情况，之后再去海城找她汇合。</p>
方颂祺一直把每周末前往海城和沈烨的约会，为此难免扫兴，深深怀疑冯晚意是故意。</p>
可她又能怎样？只好让冯晚意多霸占一会儿儿子。</p>
酒店房间沈烨已订好，方颂祺只身抵达海城后，直接拿身份证办理入住，刷房门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隔壁。</p>
不晓得蔺时年那个老变太今天是不是还跟来？她没去打听他究竟出院没有。</p>
没有沈烨陪着，方颂祺百无聊赖，提前去心理咨询室。</p>
为避免扰乱马医生的时间安排，她没打算马上进去心理咨询室，计划就近溜达，当作观光。</p>
海城的天气较之鎏城要再提早一些进入秋天，今日多云，更为凉飕飕。</p>
方颂祺以为下午不会冷到哪里去，算差了气温，果断放弃计划，选择去打扰马医生。</p>
前台小妹来给她应的门，告诉她马医生陪他太太外出还没回来。</p>
正说着，外面传出动静，女人的笑声清脆。</p>
“噢，说曹cao曹cao就回来了！”前台小妹让方颂祺自行去会客室先坐会儿，她去通知马医生。</p>
方颂祺好奇心重，停在过道上的窗户前偷看。</p>
马医生乍看之下还是以往那般高冷冰山脸的禁谷欠模样，仔细盯他的眉宇，能窥见一份柔和之色。</p>
他的身形挡住了一旁的女人，直至两人走出窗口所限的视野范围，方颂祺也没看清马太太的真容，抱憾地要从窗前撤开。</p>
却见马太太忽然折返，隔着距离朝她的方向直直望过来，与她对上眼。</p>
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知晓对方是警花，方颂祺对马太太的第一印象是：帅和正气。即便马太太身、上所着是日常的轻松便装。</p>
骨子里油然透露出的气质，无需外表的任何点缀。</p>
而对帅的人，无论男女，方颂祺最喜欢用的打招呼方式是——透过窗户玻璃，她当即给了马太太一个自认为魅惑的电眼。</p>
马太太明显意外地愣了一下。</p>
方颂祺笑，心里嘚瑟自己有生之年能调、戏到警花姐姐，是个不错的经历。</p>
当然，适可而止，她赶忙进会客室里去。</p>
马医生并未因为她的提前抵达而提前与她碰面。</p>
差不多到原本约定好的时间，前台小妹才来通知方颂祺去诊疗室，嘀咕了句：“马医生气场有点不对，如果推测没错，应该和马太太生气。”</p>
哟？刚夫妻俩进门时气氛看起来不还挺好的，这短短的时间里，俩口子发生争执了？方颂祺提议：“那要不我换到明天再来也是可以的。”</p>
前台小妹急忙摆手：“方小姐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马医生很专业，不会把私人生活的情绪带进工作里来！”</p>
“你不用紧张，我也不是质疑马医生的意思。”方颂祺笑。沈烨没在身边，她还真是无聊透顶了，故意逗人家前台小妹妹。</p>
进去诊疗室，方颂祺客客气气问候马医生。</p>
马医生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却非常不善：“方小姐，我太太刚刚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一个美人对她放电了，请问是方小姐没错吧？”</p>
方颂祺挑眉，感觉见识到马医生的另外一面：连女人的醋也吃。</p>
绷住绷住，不许笑话马医生，她可还得依赖马医生给她治病！要笑也只能在心里偷着乐。</p>
太滑稽了，照常理难道不应该是马太太担心自己的老公被年轻漂亮的女访客给勾引走么？现在这是反过来了……？</p>
唔……警花小姐姐一定是个妙人。</p>
任凭心绪悄咪咪百转千回，面上方颂祺老老实实向马医生致歉：“对不住马医生，我以后不会了。”</p>
确实她的罪过，敢情前台小妹说马医生好像和马太太生气，原来是她的一个小举动引发的……</p>
马医生未就此再多言，低头在病历本上唰唰写了点字后，按下桌面上计时钟，仿佛以此为分界线，完全恢复成平日里病人面前的那个马医生，问：“沈先生告诉我，方小姐头疼到晕倒过？”</p>
方颂祺长呼一口浊气，将当日记起的回忆告诉他。</p>
马医生边做着记录：“方小姐现在还有洗掉纹身的念头么？”</p>
方颂祺下意识抬手按到心口上：“洗不掉只能暂时这么算了，但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洗。”</p>
马医生抬眼，意味声长：“鲸在心理学上的意义象征着复活和重生。”</p>
还有这种事？方颂祺涨知识了。</p>
细细体味，小九和其他人格消失，分裂出现在的她，不就算得上复活和重生？</p>
“方小姐非常介意自己被拿去和小九混为一谈，甚至厌恶小九，排斥三年以前小九与其他人建立的联系。”其他人没在她面前戳破的话，马医生直白点出，“方小姐还是时不时认为自己鸠占鹊巢，时不时对自己存在产生质疑。”</p>
方颂祺沉默，未承认，却也是默认。数秒的安静后，自嘲：“马医生是不是又想跟我强调，无论几个人格，其实都是同一个人。我就是小九，小九就是我？”</p>
不待马医生回应，她即刻哂笑：“可你们不也分了‘主次’人格？既然有主有次，而在其实是个次，心理不平衡岂不正常？医学上为何当初不直接分‘1、2、3’？也就不会给病人心理造成压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