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数学书，随手翻了一页，说：“程老师，我就是你们班的啊，您是不是太累，都忘了啊！我有几道题不太懂，夜里头一直睡不着觉，想着程老师您经常加班，就悄悄地过来，想向老师您请教几道题。”</p>
这段话我纯属胡诌，不过，那程昌明倒是没有什么怀疑，又看了我一眼，他就说：“这样啊，真是个勤奋的孩子，你过来！”</p>
我乖乖的走过去，随手拉了个凳子，坐在了他的对面。</p>
近了一些之后，这程昌明又打量了我一眼，说：“咦……你应该不是初中学生吧，比我班上那些好像要大上好几岁……”</p>
“是这样的，我脑子笨，蹲了好几级，所以……”</p>
我在那儿强行解释，主要是为了稳定这只鬼的情绪，不能让他产生怀疑。不过，他变成鬼之后，意识会有一部分已经消失，根本没有人的那种敏锐的分辨力。所以，它能够看出来我年龄大些，这都已经是它理解的极限了。</p>
果然，他便不再问了。</p>
随后，我便把数学书展开，找了一道非常简单的方程题去问，他很快就帮我解析了一遍，而且，还非常专业，看来，他生前也是个非常合格的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一直都没有能够入轮回，难道，它还有什么执念？</p>
紧接着，我又找了一道我认为挺难的题目，让他帮我分析。他照样还是轻车熟路，分析的头头是道，然后，它还交代我，说让我早些回去休息，回去晚了，家人会担心。</p>
当它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脸色一沉。</p>
“这位同学，你还是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这里的作业，再过一会儿就能够批改完毕，等下我送你回去！”它这么说。</p>
它情绪上有波动，就说明，我已经开始在接近真相了。</p>
“程老师，谢谢你，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家离这里很近的。”在这种时候，我需要做的就是逆着它的想法去说话，因为，鬼物在变成鬼之后，都会选择去回避一些它不想去记住或者思考的东西。</p>
我这话一出，程昌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p>
顿时，我感觉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它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竟然生出了一丝的怒气。随即，它便说道：“我是你的老师，我该为你负责，你好好听话，在这里等着，要是不听话离开……”</p>
它话到此处，却说不下去了。</p>
突然间，它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出呜呜的声音，类似哭泣一般。</p>
在这种情况持续了一阵子之后，程昌明一下子抬起了头，它冷冷地看着我，说：“你不是我的学生，你到底是谁？”</p>
看来，已经隐瞒不下去了。</p>
“程老师，我是来帮你的！”我缓缓地说道。</p>
“帮我？我不需要你的帮忙！”程昌明的脸色发狠，已经不是刚才那个面色和蔼的老师了。</p>
我一愣，也站了起来。</p>
“程老师，既然你不需要帮忙，那你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不肯离开？十年了，你都不肯走，你敢说，你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立刻问道。</p>
这话问得程昌明有些发愣，不过，它还是十分警惕的盯着我。突然间，它目光一个闪烁，化成一道黑影，就想要逃走。</p>
“你帮他改作业，制造这些怪象，无非就是想王老师去找一些能够见到你，能和你说话的人，难道不是吗？”我立刻又问了一句。</p>
这话让程昌明停了下来。</p>
很显然，它刚才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p>
紧接着，它缓缓地回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它说：“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你是王书学请来的先生？”</p>
我点头，看来我猜的那些都对。</p>
“怎么会如此年轻？”程昌明又问。</p>
“能力高低，和年龄之间，并没有正比关系，不是吗？”我用了一个数学的方式去问它。</p>
程昌明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坐了下来。</p>
“我知道，你并不是个恶鬼，你不想害人。你可能没有意识到，你现在的行为，其实已经快把一个人给害死了。”我说。</p>
“谁？”程昌明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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