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浅本不想理会,可无奈这是自己的大哥,自己新婚的第一天就对大哥不理不睬也不是那么回事,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姬溪的旁边听着他天南海北的胡吹大气,听着听着,却也觉得甚是有趣,这大哥确实是见多识广,所说的都是新鲜事,也挺吸引人的,渐渐的竟然入了迷。</p>
姬溪见状,很是得意,于是越发的卖力气,直到口若悬河之境。</p>
这一说一听,已经是日上三竿,可姬溪的兴致却一点也没减,喋喋不休,似永远也不会终止。</p>
直到有佐吏来报,说胡轸已经起床了,姬溪才终于住了口,转而便唉声叹气:“哎,又得去当孙子去了,浅浅,你说大哥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p>
吕浅抿着嘴笑,说:“家兄说大哥乃是奇才,果然没有说错,既然是奇才,当然要做奇事,能者多劳嘛。”</p>
闻言,姬溪立刻乐了,那自傲的表情挂了满满一脸,无耻的说:“你们兄妹太有眼光了,很好,甚好,那大哥就先去应付一下,回来后我们接着聊啊。”</p>
吕浅轻轻的点头,姬溪呵呵笑着随着佐吏出了门,去找胡轸。</p>
姬溪见到胡轸的时候,这位将军那叫一个红光满面,哈哈大笑着拉着姬溪的手,说:“贤弟啊,为兄好多年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昨晚那场酒更是喝的酣畅,今日为兄不走了,我们兄弟二人在战一场如何?”</p>
姬溪热情的道:“甚好,甚好啊。小弟求之不得。”</p>
接着,赶紧吩咐佐吏去置办酒菜,然后便陪着胡轸聊天。</p>
酒菜很快便备好了,二人也不管现在还远不到午饭的时间,当场就开始了推杯换盏,虽仅有两人,却愣是喝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p>
对这胡轸,姬溪的心里也挺复杂的,说是上下级嘛,姬溪根本就没有把胡轸这个上司放在心里,说是朋友嘛,这朋友前几日还想杀自己来着,而若说是仇人嘛,那也远不到那个程度,人家虽然曾经对自己起了杀心,可毕竟什么都没有做,反而在自己的忽悠下对自己推心置腹。</p>
说实话,几日前,姬溪知道胡轸要杀自己的时候,确实对这和胡轸起过杀心,可因为现在的时机并不成熟,是以只能生生的按耐住,巧妙化解。</p>
可经过这两顿酒,姬溪的杀心却消散的差不多了,无他,因为姬溪发现,这只是一个表面精明,实则鲁莽的蠢汉罢了,而且,这似乎还是一个很重一起的蠢汉,对这样的蠢汉,姬溪还真的下不去手。</p>
姬溪心里如是说:“哎,仁义这东西,真他娘的是个负累,老子的心怎么就这么软呢?罢了,只要你胡轸以后真心的把老子当兄弟,老子尽量照顾你一下便是了。”</p>
这般想着,二人的酒杯却片刻未曾停歇,正热烈间,一甲士忽的跌进了堂中,衣甲破裂,遍布血迹,口中悲呼大叫:“将军,大事不好啦,峣关失守啦,被那孙坚率军夺去啦。”</p>
闻言,姬溪和胡轸都是一愣,接着,姬溪猛地瞪大眼,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摔,大吼:“你说什么?峣关失守?”</p>
胡轸也反应过来,蹭的一下站起身,大吼道:“不可能,我峣关乃是天险,又有上万兵甲驻守,而且那孙坚远在二百里外的鲁阳,焉能夺我峣关?”</p>
军士道:“将军,是真的啊,昨晚四更时分,王志,杨岳,高涛三人率众打开城门,那孙坚便带着五千兵马进了峣关,丁通,叶理两位将军率军迎敌,无奈事发仓卒,兼且寡不敌众,大败后逃出峣关,特遣小的前来禀报。”</p>
这么一说,看来事情是真的了,胡轸猛地跌到,大吼道:“王志,杨岳,高涛,背信弃义的小人,我定要杀了你们,将你们挫骨扬灰。”</p>
姬溪却问出了最紧要的问题:“丁通,叶理二人现在在哪里?还有多少兵马?”</p>
军士咽了口唾沫,回道:“小的受命前来禀报时,二位将军正在撤退,小的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还有多少兵马啊。”</p>
胡轸悲呼:“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啊。”</p>
姬溪现在也顾不上胡轸了,此时的当务之急是峣关,是孙坚。</p>
孙坚决不能进关,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对这孙坚,姬溪有着深深的忌讳,这可是一个有野心的枭雄,且是一个牛气冲天的统帅,姬溪可以在胡轸面前周旋,但实在没有信心去和孙坚周旋,换句话说,孙坚若是真的在峣关站稳了脚,蓝田县就没有姬溪什么事了。</p>
这还了得,于是乎,姬溪大吼道:“来啊,把吕春,姬昀,姬渊,徐启,张统全部给我叫过来,快。”</p>
其实不用别人去传叫,这带血的兵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闹起的动静可不小,大家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出大事了,是以几人早已经向这里走过来了,姬溪的话音刚落,众人便陆续走了进来,唯有姬渊,还在宋掌柜那里忙活呢。</p>
众人聚齐后,看着已经有些六神无主的胡轸,姬溪便知道是不能指望他了,于是向他勉强宽慰几句,让他稍候,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众人道出。</p>
最后,姬溪凝重的说:“峣关决不能丢给孙坚。”</p>
众人神色凝重,蹙眉沉思,久久不语,都在思考这对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