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来自春秋战国的练兵之法
李钰进了邹淑仪的大院子,只见正堂里门口同样人满为患,不过比外头可是安静多了,还排队等候排了两队。
然后像考试一样的,通过的不通过的从两边出来,这会儿都十分安静,李钰走到排队的后头,还没有人发现。
排队的庄户们个个都是伸着脖子看向里头,这些庄户可也不傻,人人都猜测着要是能被挑选上的,肯定是办完了这次的差事以后,府里不会白白浪费挑选出来的能人,
那么由此推断这次被选上的话,就有机会获取一个办事的差了,所以除了家生子以外的难民,流民,庄户人人都想掺和进来!
可是都也知道自家的邹大家长已经发话了,只收一百个人,所以今天来的人都穿着自认为最好的衣衫,个个收拾的精神抖擞,都希望自己能被选中。
李钰站在对于后头咳嗽了一声,最后头的两三个庄户很随意的扭头看了一眼,本来是想看看那个不开眼的,如此不严肃,没想到竟然是家主到来。
“拜见族长。”
“拜见族长。”
这几声呼喊立马把安静的队伍弄乱,一听说家主来了,都开始扭头查看,然后都围上来行礼问安,李钰伸出双手往下按了按;
“免礼免礼,都安静下来吧,我就是来看看,不能耽误你们的正经事儿,你们该怎么还怎么。”
李钰说话的功夫,正堂里邹老夫子带着一群老头出来,众人互相做礼之后把李钰让进了上首坐下,李钰看着邹老夫子问道;
“没想到丈人如此心细,已经开始布置你们邹姓的事情了,很好很好咱们李氏二房,以前有家生子十九大姓,牢固的抱成团,即便遇到灾年或者兵荒马乱,也有陇西李氏的各房当家族长一块儿商量长短,计较天下大势,
然后分析利弊,做出对等的布置,且天下的五姓七望皆是如此,如今这千年的五姓七望不过就是以前的各路诸侯,两者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春秋战国的时候,天下的诸侯听命于周王室,周天子,
后来这千年五姓七望就好比以前的天下诸侯,听命于朝廷皇家,这朝廷皇家就好比千年前的周王室,不论历史的车轮如何滚动,这些都是换汤不换药。
代表功勋的贵族大户们是一个阶层,朝廷里皇亲国戚是一个阶层,然后寻常百姓家无依无靠又是一个阶层。
这皇家的朝廷,为数最少,不论何时只有一家,五姓七望代表的贵族功勋阶层稍微多了一些,不过和天下的百姓一比,又微不足道了许多,总共也就不到十之其一罢啦。
剩下的十之其九再多一些就是百姓了,这些也是天下的基础,也是人群数目最多的阶层存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是许多人都忘记了,兴百姓苦,亡百姓也苦。
所以说加入大门大户的大族,即便有事也能许多人抱在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是兵荒马乱的岁月里,人多了总好过单打独斗不是,诸位丈人以为如何?”
对于李钰这种十五岁刚束发的年纪,便能对天下大势和存在的各个阶层分析的如此透彻,这些庄户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己的这个族长家主根本就不是个人,不知何时开始,蓝田附近方圆几百里悄悄的流行一种说法,
自家这个族长可不是地上的人物,乃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可是个大能之人,听说至尊还曾经秘密派人下来寻找过这个大能呢,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过一切事情都是无风不起浪,至尊要是没有惦记过这个天上的星宿,恐怕就不会有这些传言了吧……
一群老头听了李钰的话都严肃的回应着;
“族长说的有道理也。”
“家主说的是,当年我们这些人可不就是那可怜的百姓了!就是饿在死路边也没人搭理你的,
当年逃难的时候,逃到洛阳城外嵩县的时候我们一家八口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孙子孙女饿的路都走不动,眼看就要饿死路边了,
我的大儿子为了我们能吃饱,去偷了一家富户的粮食一大袋,也不知两天没吃东西的大儿子哪来的力气,竟然偷了百斤的粟米抗了出来……
结果生生的被人家的奴仆赶过来打死在当场,那家大户来抓我儿子的时候,我大儿子把我们一家剩下的七口赶到一个山窝里不准我们出去。
然后我大儿子就出去引开那些来抓捕他的人马,等我们躲了半天看看没有动静了,这才敢出去寻找。
结果我大儿子睁着眼睛被人打的七窍流血而死,可是我大儿子即便死了还脸上全是笑容……
因为他把那一大袋粮食和我们老小妇人七口都藏了起来,别人找不到了,他的家人老小也因为那一大袋口粮能活下去了,所以我大儿子临死也是笑着走的。”
老头说完这些,全场安静鸦雀无声,都是经历过这些的庄户,谁家没有这种心酸的事情?否则为何争抢着也要加入五姓七望李氏二房的奴仆户籍?
说话的老头已经六七十岁了,说道死去的大儿子,老头两行浊泪直接就流淌了下来,老头一脸的难过,狠狠得擦了泪水,倔强的看着李钰哽咽着问道;
“族长……您……您说我大儿子他是个贼吗?”
李钰一句话也不说直接站了起来,咬着牙齿紧紧的攥住拳头;
“你大儿子不是贼,尽管他偷了别人一代粮食,可是我依然要说他不是贼。
你的大儿子是个有担当有血性的大好男儿,我说他是个好男儿因为他在一家人就要饿死的时候,挺身而出为家人弄来一袋粮食,保全了一家七口的性命。
我说他有担当敢作敢为,是因为他没有逃跑,而是选择去面对那家追来的人马,
我说他有血性是因为他被打死也没有还手,更没有说出你们隐藏的地方,他用自己的命去抵偿了那一袋粟米!
你大儿子他在我的眼里是个好样的他不是贼!”
那老头听李钰给他儿子如此定义,立马嚎啕大哭起来,扑通一声就给李钰跪下来了;
“啊……啊呜呜……啊……多谢族长为我大儿子如此说话,小人一辈子感激不尽……啊……我的好儿呀……你死的真惨呐……”
李钰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也去上去阻止那老头,自己也跟着泪流满面,他前世里即便起起落落,可是也没听过饿死人的事情,即便再穷只要踏踏实实种地,肯努力舍得力气面子,出个苦力也能养活一家人的,没想到这里兵荒马乱灾年的时候竟然如此这般的凄惨……
邹淑仪刚拿出丝巾要给这小人儿擦泪,李钰旁边跟着伺候的探春昔春赶紧上前帮着李钰擦去泪水,两个侍女从小在李氏二房长大,阿娘就是一等侍女,家里一直都是李氏二房的贵族,哪里听过如此凄惨的事情来?
竟然为了一袋粟米要了一条好汉的性命去,两个侍女也是跟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李钰抬手摸了一把泪上前去把老头搀扶了起来。
“丈人快快起来,咱们李氏二房可没有下跪的规矩,更不会作践自己的族人,以后莫要如此了。
再者说了不论叫谁来评理他都不是贼,我猜测如此有血性的男人爷们,他想要反抗对方不可能不伤一个完好无损的回去吧?”
李钰这话问完老头还没有说话只顾擦着靠泪,门口站着的一个中年汉子体格魁梧,唯一不美的就是,这汉子的面相一看就是那种有些老实的过分了些,那汉子擦了一把泪说道;
“家主神机妙算,猜测的一点不差,我大兄从小就很厉害,一个人能打几十个,那十几个奴仆,压根儿就不是我大兄的对手,我大兄如果想做,可以杀了那十几个奴仆的,只是我大兄觉得理亏,没有还手,生生的被打死在当场,那家富户甚是可恶,打杀了就算了……还……还……”
李钰冷着脸无情的呵斥一声;
“说!把当年的事情一字不差的给我说出来,你今日敢说一句瞎话本族长就开祠堂定你的罪,将你打死在二十姓的大家长面前。”
“唯!启禀族长,他们……他们打死我家大兄就算了,我们认了,可是他们……割了我大兄的下体,我们给我大兄挖坑埋葬的时候,大兄还是个不全的身子,也找了附近,没有发现什么……”
这汉子说出如此丢人的事情,也很是不好意思,深深的底下了头,那被李钰搀扶着坐下的老头,也羞愧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什么?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