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他将收集好溪水的石盆端出来，让纪玲珑看了一眼——</p>
骷髅！</p>
宁峰确定了，捂住了纪玲珑的嘴，不让她的激动和兴奋暴露接下来的计划。</p>
次日，宁峰早早起身，开始一天熟悉的忙碌。</p>
打扫婚堂，这婚堂是老翁和老妪坚持要保留的，每一天都要更换新的香烛。宁峰完全不明白老翁和老妪的坚持为何，但也没有继续追问。</p>
平日这都是纪玲珑清扫，宁峰今天亲自来。</p>
等他来的时候，即便很熟悉老翁老妪，宁峰依旧是略有些被吓一跳。</p>
两个老人，穿着红色的喜庆服饰，是那一日宁峰成亲那天两人所穿的衣服。</p>
他们就静静的坐在大‘囍’字下方，笑容依旧。</p>
除了那空洞眼睛，一切都像是迈入生命结束的老翁老妪。</p>
两人仿佛并没有看到他，只是静静的像木偶一样坐着。宁峰端着石盆，里面盛放着溪水，假装开始清理烛火。</p>
一切，都仿佛很平静。</p>
如果不是屋外突然传来的尖叫孩童声音，这里简直都像是画中的世界，平静到极致。</p>
“大郎！”</p>
屋外的尖叫声音过后，老妪像是被惊醒了，声音有些冷的喊着宁峰。</p>
宁峰换香烛的手停住，整个人有些僵硬。</p>
“大郎！”</p>
老妪又叫了一声，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怒意。宁峰终于是抬头，平静的看向了老妪，右手也端起了溪水。</p>
“叫我干什么？”</p>
宁峰声音传出，并无慌乱。</p>
“是你搞的鬼？”</p>
“我只想回去。”</p>
老妪逼问，宁峰依旧淡然。</p>
“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好好给我生个娃娃不行吗？”老妪再逼问，</p>
只是这一次，宁峰脸上神情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他看向老妪，情绪复杂，</p>
“生个娃娃没什么不好的，可惜如果生完以后，要被你做成娃娃，那可就不好了！”宁峰轻语，</p>
话音刚落却骤然感一阵剧烈的威势铺面压来，老妪猛地站起，身子颤栗的盯着宁峰。</p>
空洞洞的眼眶之中，莫名的燃烧起了一丝火焰。</p>
气氛，就如此般陷入凝重。</p>
“小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老妪收着怒气，盯向宁峰。</p>
宁峰讶异，没想到老妪现在竟然还关心这个，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拖延时间。似乎是察觉到了宁峰眼神的意思，老妪有些自傲的开口，</p>
“怕我直接出手阻挠你的计划吗？老婆子让你去做，你又能翻出什么风浪？”</p>
老婆子很是自信，宁峰都忍不住笑了。</p>
摇摇头，他轻声道来，</p>
“发现你是鬼，而他是人，也不过才几天，就是溪水的倒影里偶然发现的。我倒是更好奇，他一个人，怎么会跟你一个‘鬼’生活在一起，不怕吗？”</p>
宁峰一指身后老翁，他一直以来都甚少开口，只是笑笑。</p>
在溪水的倒影之中，他，宁峰，还有纪玲珑都是骷髅。</p>
唯有老妪，还是老妪。</p>
“原来如此。”</p>
老妪自语一声，也没多想自己因为溪水被识破的信息。反倒是同样看向了自己身边的老翁，等他的回答。</p>
老翁静静坐着，眼眶中的空洞并不是假的。</p>
“老婆子，坐下吧。”轻轻的拍了一下身侧的老妪，老翁尽力的露出和蔼笑容看向宁峰。</p>
“不用怕，鬼也挺不错的。我以前的时候，倒是也很怕很怕鬼。”</p>
“不过后来老婆子突然离世以后，我突然觉得这世界上有鬼也挺好的。”老翁静静的说着，平静的话语里并没有太多的波澜。</p>
宁峰，却愣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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