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盛倒是对自己的部下较有信心,他分析道:“在第一线指挥的麦孟才、钱杰、孟凡都是英烈的后代,如今也成长为我骁果军中的久战宿将,这些战守之法,他们是会的,死个千把人不可怕,关键是要把河岸处的登陆场给巩固下来,只要站住了脚,就可以向魏军营寨进行反击了!”</p>
封德彝双眼死死地盯着魏军将台上徐世绩的身影,道:“就看这小子还有什么后招了!现在,我军第一批冲过去的两千多人,已经死伤大半了,还站在原地的不过七、八百人,现在桥又断了一座,尸体挡住了前进的道路,想要列阵,只怕没这么容易,依我看来,投石车还是不能停,多少要压制住魏军的弓箭手,为我军赢得一点时间也好。”</p>
来护儿点了点头,对着抱着令旗,站在一边的薛仁贵说道:“传令,投石车恢复攻击,十轮落石急袭,快!”</p>
薛仁贵眨了眨眼睛,问道:“大帅,这样一来,很可能会砸到我们自己人啊,距离太近了!”</p>
来护儿摇了摇头,沉声道:“顾不得那么多了,让他们尽量抛远一点,不用打得太急,务求效果!”</p>
得令的薛仁贵只得站到台前,打起了旗语,很快,刚才已经沉默许久的二百多部隋军投石机,又开始了轰鸣,空中两边扔出的石块如流星雨一般,不少石头凌空相撞。然后双双地落到河水里,如同天上的陨石直坠,砸得这辽河水中不停地腾起几丈高的水柱,而河底的淤泥民被狠狠地翻到河面上。空气中除了血腥味外,还飘散着难闻的百年淤泥的味道,而死鱼死虾,以及数百具骁果军的尸体,也都漂浮在河面上。给人一种死亡的心灵冲击。</p>
而另一边,负责护卫中军的宇文成都早已给前方的战况激出了血性,他跑到中军的战鼓阵前,一把脱掉了身上的铠甲,露出虬结的,生满黑毛的一身肌肉,把凤翅鎏金镗往地上一插,抄起两枚鼓槌,开始全力地擂鼓。</p>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p>
数百面战鼓发出的声势,把骁果军战士的喊杀声和对面接连不绝的弓弦击发的声音完全压制住,每个人的心都随着这隆隆的,如雷鸣般的鼓声而剧烈地跳动着,变得热血沸腾、杀气冲天!</p>
战鼓的激励声鼓舞着正在永济渠浮桥上冒死冲锋的每一位骁果军将士,让他们对死亡的恐惧不由的转变成了对胜利期盼,将士们在桥上的迈起的步伐更快了!</p>
而上百枚的石块落到了魏军的营地当中,这回魏军为了射击,没有再用木排盖住头顶,因此石块的轰击效果强上了许多。每一枚石头砸在人群里,总是能带起一片闷哼和惨叫声,石块砸中人后继续在地上蹦跳着滚动,带起一溜烟的血色尘雾,魏军的辅兵们来来回回奔跑时搬运尸体的速度和频率一下子加快了许多,甚至不少辅兵自己刚刚冲上去。也被石头砸到,成为一团团的血泥。</p>
徐世绩站在将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河岸上,百步以内的殊死搏斗的魏军弓箭手们,他们一边在被隋军的石块砸得鬼哭狼嚎,一边也不停地在向着河岸的方向倾泻着箭雨,由于是范围内的覆盖攻击,不追求精度,只要摆出差不多的角度,以差不多的力量继续击发即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