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冰出门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p>
她从自己的通讯录里面翻找出一些很久不联系的名字，打了过去。</p>
“喂，你好，我是关理的姐姐……能问下你最近跟他联系过吗？”</p>
“不，没什么事，抱歉打扰你了。”</p>
“……你们最后一次交流的时候，他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p>
同学、朋友，甚至是网友。</p>
夏凝冰知道“关理”几乎全部的人际关系，但她只问了关系最近的两三个。</p>
这样都没有得到任何想到的回答，那么继续问其他关系更远的人也没意义。</p>
接下来的电话，她打给了自己的母亲，也是关理的姨母，“妈，小理他多久没给你们打电话了？”</p>
“我今天去他家了……没有，周末放假嘛，他就回家了一趟，可能时间紧才没来看你们。”</p>
“嗯嗯，都挺好的。”</p>
“就是，我感觉他好像换了一个人，跟我认识的那个……有些不太一样。”</p>
系统把她的通话记录全都放在关理面前，“管理员，还要继续听吗？”</p>
“不用了。”听到这里就足够了，“后面的内容你自己判断，觉得有问题再告诉我。”</p>
这话同样也意味着保持对夏凝冰的监控。</p>
系统对这种显然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没有任何异议。</p>
它的隐私保护协议只针对权限者，其他人完全不受保护。</p>
“现在我们做什么？”把夏凝冰的威胁暂且放到一边，系统的关注点又绕回主线上来——基金会？</p>
关理没有在第一时间搭话。</p>
基金会的发展需要时间去沉淀，他可以使用方法加速人员增加。</p>
但必须要把握一个度。</p>
scp基金会，这种在网络上出现的超文本创作形式，本身就注定小众。</p>
那种临床体的档案写作是特色，也是阻碍很多人观看的“毒点”。</p>
迄今为止，因各种途径登录过网站的人，好歹也有数千，留下来的有多少呢？</p>
在娱乐文化肆意爆发的当下，有太多东西可以吸走人的注意力，给予他们精神上的快感。</p>
需要耐住性子仔细看档案才能逐步深入了解的基金会，并不是很契合目前快餐文化横行的主流。</p>
关理喃喃自语：“不过小众出死忠啊……”</p>
“啊？”系统没明白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想表达什么。</p>
“当前这个阶段，基金会本身的‘小众’属性，就是它必须要保持住的‘闪光点’。”作为一个曾经深入过各种主流非主流文化圈的死宅，关理光靠分析自己都能明白很多人的心态。</p>
首先，小众代表着不够主流，也代表着相对稀少。</p>
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p>
当一种极其罕见，且难以被模仿的文化出现时，很容易吸引到一批死忠粉。</p>
不仅是因为人类对高稀有度的天性追求，也因为：一旦喜欢上这种文化作品，根本找不到其他同类型作品可看，又不忍放弃，只好反复重温焦心等更，久而久之……</p>
就熬成死忠粉了呗。</p>
其次，自嗨排外优越感，这便是小众文化增加自我凝聚力的三大利器。</p>
越是不被主流所认可的群体，也就越容易内部抱团。</p>
这大概可以理解为，对外界主流文化入侵的一种自我保护性本能。</p>
于是就形成了各种各样的“圈子”。</p>
圈子里的人活在一个世界，圈子外又是另外一个世界。</p>
优秀的小众文化圈极容易发展起一套独有的“黑话”系统——只有自己人才能理解的梗。</p>
当他们互相用“黑话”交流时，不了解这一领域的人只会听到满脸懵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