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p>
出租车在顾仁跟前停下了。</p>
“小伙子，你怎么大半夜的不穿衣服站在这里。怪吓人的。”</p>
一个中年男子声音从车里飘出。</p>
顾仁从车窗望进去，看见副驾驶座上，一个中年男子的头颅缓缓飘起来，落在驾驶座无头尸体的脖子上，注视着他。</p>
“师傅，你练的是东南亚的降头术吗？大晚上的更吓人。”</p>
顾仁打量着头颅连接的脖子位置，那一块区域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飞快愈合。</p>
“哦，不好意思，刚刚车里进来一只苍蝇，手得开车，只能让头先离开脖子抓它吃了。都好几天没吃饭了，真饿。你是做什么，怎么大半夜在这里？这里已被警方戒严，任何人不准进来，幸好碰见了我。”</p>
这中年男子有点尴尬的说道，眼睛上下打量着顾仁。</p>
“我在上游抓鱼不小心掉进河里，就到了这里，这不，就抓到这一条。”</p>
顾仁把桶给司机看了下。</p>
“哎呀，不错不错，个头还可以有一斤左右，最近无定湖的鱼可值钱了，这一条最起码两三千，顶的上我开一个月出租车了。”</p>
中年男子羡慕。</p>
“是吗，我也是运气好而已。你送我一程吧，县中学对面。到了后，我在店里给你拿钱。”</p>
顾仁平静说道。</p>
“上车。”</p>
中年男子说道。</p>
顾仁拉开车门，车门轻飘飘的像张纸。</p>
“小心点，这是我女儿亲自扎的，上面还画了一朵小红花呢。”</p>
中年男子说的。</p>
“好的，你这座位能禁得住我坐不？别压坏了。”</p>
顾仁上车后看着后座也轻飘飘的，不敢坐下去。</p>
“没事，牢着呢，后面是我老婆扎的，她细心。”</p>
中年男子的头颅自动转过来看来一眼后，又转回去。</p>
顾仁小心翼翼坐上，车子启动了，一股股冷风吹进来，哗啦啦的响。</p>
“师傅，你是因为什么事去了的。”</p>
顾仁问道。</p>
“一个星期前的晚上被一个拉渣土闯红灯的小货车撞飞了，当场头就掉了，唉……我女儿的高考分数刚出来，超过一本线七十多分呢。还没来得及给她庆祝……走的时候看见娃们哭的那个伤心，真舍不得，可惜没办法。今个儿头七，回来看了这一眼，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人啊，就是这命。”</p>
中年男子一声叹息。</p>
“小兄弟，看你文质彬彬，年纪轻轻，怎么走的？不会是掉到湖里淹死的吧？有点面熟。”</p>
中年男子问道。</p>
“五年前刚毕业回来在县中学当老师，那天下午放学，一个变态杀人狂见小孩就捅，为了阻止他，被捅死的。”</p>
顾仁说道。</p>
“真的吗？你就是那个刚毕业回咱们县城的语文老师顾仁顾老师？真要感谢你，我女儿就是被你救下小孩之一。你简直就是我们黄石县人民的骄傲，所有孩子们眼中的英雄！不过，这案子虽然引起很大轰动，但后来突然就悄无声息了，除了那个变态杀人狂被枪毙时出了条新闻，你的相关后事完全没人提到。就连我们好多小孩家长想到你坟前祭拜，也不知晓你埋在哪里？按道理，最起码也要给你一个英雄的殊荣的……我们私底下听说你的尸体被偷走了，真的吗？”</p>
中年男子侧过头看着顾仁。</p>
“嗯，是我一个朋友偷走的，埋在了百阴山。图个安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