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反问她,付甜甜等她的回答,她等付甜甜的回答。
付甜甜忽的察觉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对崔铭生“人生赢家”身份的羡慕之外。
路上,崔铭生也发来微信,询问付甜甜活动开展得如何,她应付的过来吗。付甜甜回了四个字:小菜一碟。
崔铭生便不再问了,也放下心来。早上见领导来了,她还在争分夺秒地犹豫怎么答复挂职锻炼的事时,周安给她发来了果园改造中的照片,一切都在按照周安上次描绘的蓝图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崔铭生扫了两眼照片,照片中的人物是周安团队请来的各路网红,身着汉服,抚琴弄萧,航拍镜头下的果树上结着满满的青色果子,白色的帷帐点缀其间,仙气飘飘,蔚为壮观和令人向往。
如果不是周安说是她的果园,崔铭生还以为是哪部古装剧里的截图。
周安懂年轻人要什么,也懂自己这个年轻人要什么。
“嫂子,看得上我的果园不,看得上的话,等雪儿放暑假了,带她来我这避避暑?别的不敢说,新鲜纯绿色有钱买不到的农家菜保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后面附了几个奸笑的表情。
“你的民宿、农家乐都已经到位了?”
“当然了,我的行动力还用质疑,早思暮成哇,恭请嫂子前来指导。”
崔铭生竖了个大拇指,忽的产生了一个想法:雪儿马上就放暑假了,到时把孩子送到周安那待两个月,婆婆有公公照顾,不行再请个护工,那这两个月里她就能废寝忘食地工作了,别说加班了,让她住在单位都可以。
她想到后立即问周安:“只有雪儿一个人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
崔铭生问完后即后悔了,委托周安照顾,跟委托她后母照顾有什么区别,同样是“欠人情”,同样是心理上过不去。再说把雪儿放在周安那,公公婆婆哪会答应,雪儿去姑姑那玩几天,他们还不至于当着孩子的面说难听的,但要在那待那么久,他们定是会叫崔铭生难堪的。
为这也许顶不上多大用场的两个月,搞得人情累累,家庭矛盾升级,真的合适吗。
何况两个月后开学了怎么办。
崔铭生再次坠入绝望的深渊里,周安看她半天没回微信,主动发来道:“嫂子,把雪儿放在我这你放心吧,我这边有专门做饭的厨子,打扫卫生的阿姨,周边跟雪儿同龄的孩子有好几个,生活环境比你家好百倍,雪儿在我这肯定开心!”
“那真是要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呀,雪儿来陪我,我巴不得呢。”
“带孩子没那么简单的。”
“哎呀,嫂子,你太啰嗦了,我哥不在家,你这是焦虑症发作了吧。”
周安的直来直去,倒逼的崔铭生下定了决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到时就有办法了,周安也不是这么一步步地过来的么,思前顾后的什么也干不成。
这个决定叫她热血澎湃:去挂职锻炼,必须去!
路璐昨晚上当真喝了好几杯青梅酒。
代汝问她“睡了吗”,她回复“还没”,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眼巴巴地等了很长时间,手机一响,就忙不迭地拿起来看,等啊等,做了无数个猜想,他在来的路上,他到家了在洗澡,他洗好澡睡着了,他有工作要忙……
困意袭来,却又清醒异常,灵魂拷问一百遍,等他,还是不等,内心戏码十足,仿佛仍是当年那个“情愫懵懂”的少女。
必须找点事情来阻止时不时跳出来的主动去问问他在干嘛的冲动。
这件事情还是要有点情调,万一,万一他真来了呢,推门就能看见的。
于是她又想到了这瓶青梅酒,一天被想到两次,活该被喝了。
从厨房的窗台上把酒瓶拿出来,浸泡了一个多月,在梅子黄时季节,瓶中的青梅经过物理化学的反应,也呈现出晶亮的琥珀黄色。再洗了一个红酒杯,因为家中也没有其它的杯子了,要么还有一个能喝牛奶,喝果汁,泡燕麦,吃炒酸奶的全能搪瓷杯。
用搪瓷杯来喝酒,忒豪放了点。
红酒杯是她搬家时,路同舟送的,另外还有一瓶红酒,每逢失眠时喝一点,早就喝完了,喝完了也没意识再买一瓶,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有情调的人。
那喝酒之前要先洗个澡吗?换一件那什么什么的衣服?
咦,别瞎想了,喝酒吧。
味道完美到让人想哭,酒水酸鲜爽口,梅子松脆甘怡。
青梅是在水果店买的,装在竹制的背篓里,不称份量,一娄十块钱,很便宜,老板说这是他自家院子里的青梅树结的果,卖着玩的。
她当时见青梅绿如碧玉,还挂着枝叶,便买了一娄回来,洗净擦干后,用牙签戳了洞,浸在冰糖水里吃,没想到并不好吃,有股涩劲,于是索性把路同舟送的米酒倒进去,做成了青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