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元殿是在挂着符宗匾牌的大门之后,准确来说是在第二进。即便桑余在阳符宗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这里他也只来过两次。这第一次,就是刚到阳符宗时,守一真人带着百里嗣音与他一道,而第二次嘛,就是现在了。</p>
时间不同,人物不同,但是桑余心中的感触却未变太多。刚上山的他,相貌尽毁,看起来不人不鬼不说,还连带他母亲亡故。一心想报血海深仇的桑余才希望能从守一真人身上学点绝学。而现在呢?绝学没有学到,在落魂渊得来的修为却弥散殆尽,更主要的,是他这打眼的相貌,竟惹得了那么多人的反感,注意。</p>
当初他被责令履冰阁思过时,风不语还在朝元峰,时隔多日,看样子她已经回了师门。如果不是司马宫,他桑余也不至于与她相见不能相认,想到司马宫与刑七最后还陷害于他,桑余肚子里就有一团火气悠悠转转,堵着怎么也出不来,恨不得立时找到这二人,杀之而后快。</p>
桑余正在睹物伤怀,若不是耳畔传来阳符宗弟子拜谒掌宗的声音,他都不知道张天师已经飘然而至。匆忙之际,桑余急忙双手一抱,行了一个弟子之礼。</p>
“毋用多礼...”</p>
“谢掌宗天师。”</p>
桑余直起身来,才见遥遥殿首,阳符宗掌宗张天师已端坐其上。</p>
“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就前几日奉元峰桑余伤人一事,做一个评断。”张天师顿了顿,接着说道:“按照门规,此事本应该交由律事堂照律处理,但涉及律事堂长老刘师弟,乾元峰首徒司马宫以及我朝元峰下二弟子,所以本座才把此事交由闭关的芮师弟处理,本座在旁全程督促,你们没有意见吧?”</p>
“全凭掌宗吩咐。”众人答到。</p>
“那好,既然你们没有意见。芮师弟,你开始吧...”</p>
接到张天师的旨意,芮雷跨步而出,朗声道:“乾元峰司马宫何在。”</p>
“弟子在。”司马宫应声出列。</p>
“今日当着你掌宗师伯,以及其余各位师叔伯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徐徐说来。”</p>
“诺。”司马宫转身之际,眼神从桑余所在的位置掠过,翘起的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p>
“这事还得说到几日前,朝元峰曼倩师兄与宫论道比试完后。宫拜服于师兄精湛修为,对符法的深刻了解。因为前几场比试里,端木师妹已然淘汰。宫作为乾元峰最后一人,势必要在第一时间向师尊禀报结果的,在场的诸位师叔伯,您们说是吧?”</p>
“作为乾元峰下弟子,自然代表着你师尊,此举并没有什么不妥,继续说下去。”芮雷长老点了点头,然后在左首末尾的位置席地而坐。他上首坐着的是乾元,淳元二峰真人,对面的自然是奉元,坤元二峰。</p>
“因为场下观战的师兄弟众多,宫正往外挤时,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奉元峰的这位桑余师弟。”司马宫手一摊,指向了桑余,看他的表情亲切和善,就好像待桑余如同胞骨肉一般。</p>
“这么说来你只是无意碰到咯?”</p>
“正是。可不知为何,这位师弟根本没有给宫一个道歉的机会,直接拔出了一根诡异的血锏就往我砸来。宫迫于无奈,只得出手抵挡,可是这位桑余师弟却步步紧逼,就这样才引得作为宣判长老的刘师叔出手干预。”</p>
司马宫的这一席话,说的当真无耻之极,桑余当下就否定到:“一派胡言,当日里是谁扯掉了我手臂上的布条?”</p>
“噢?还有什么布条?当时人那么多,无意勾到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就因为一根布条,你就要跟同门动手,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司马宫还没有说话,他师傅正一真人却接过了话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