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桑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他坐起了身来，不知为何，全身酸痛的厉害。还能依稀记得子夜时分的那场拳拳到肉的复仇，但结果是怎么了，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了。</p>
即便他一遍再一遍的回想，也只依稀记得苦孩儿唤来魔神附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桑余左右去查看，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根本没有大火之后的废墟，也不见傩刹门一众门徒的尸首，只有那根原本遗留在茅屋里的血锏，正握在他的手里。</p>
难道？难道这只是一个梦么？桑余摸了摸有些发疼的脑仁，然后往前面的城郭走去。</p>
“哎，你们听说没有？”</p>
“你说南郊的事情？”</p>
“嗯，就是南郊那里，听说昨夜有个浑身绿光，身高三丈，三头六臂的怪物？”</p>
“那又如何？昨天与那怪物对敌的才厉害，他浑身红焰，比那魔神还高，记得南郊那座无人的破屋没？被他一脚...”说者同时伸出右脚，然后在地上碾了碾。</p>
“得了吧，我可听人说，那人身高与普通人相差无几，站起来都才到绿毛怪物的脚肚子高。”</p>
“脚肚子？只有怪物的脚肚子高会把那怪物打得毫无还手之力？”</p>
二人正在争论不休，旁边的一人道：“你们说把那怪物都打败了的，究竟是什么人啊？”</p>
“人？要么是更强的怪物，要么？哼哼，肯定是阳符宗的仙人...”</p>
“我觉得王老四说的没错，肯定是阳符宗的仙人。”旁边人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看到了背后徐徐走来的桑余，眼珠子猛然一瞪，不自觉的退了两步，手连连拍着胸口，道：“妈呀，吓死老子了。”</p>
另外两人可能也注意到了桑余，本来争论未休的嘴巴突然闭口不言，不约而同的让开了进城的路来。</p>
直到桑余走了老远后，才依稀听到他们谈论的声音。</p>
“妈呀，那人，那是人死鬼？”</p>
“废话，人能长成这样吗？跟火里走出来的一样。”</p>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他们的窃窃议论最终遥不可闻。</p>
桑余知道，他自己这副尊容，走在大街上，没有几个不会把他当作正常人看待。所以紧要的，得去换一身带有头罩的衣服，因为昨夜与苦孩儿一战后，身上的符宗玄色长衣早已成了褴褛破布。</p>
但是布铺通常都开在城中的闹市里，所以这一行，他所要面对的异样眼光，绝不止先前那几人。</p>
不觉间，抬头已是一家布庄，桑余正要抬脚走入，哪知柄木尺已经拦在了桑余胸前，原来是店中掌柜，只听他到：“客官，不好意思，临时有事，鄙店歇业了。”</p>
“歇业？”桑余抬头望去，里面正有一人在度身量尺，还有两人正在挑选布帛，哪像一副要关门歇业的样子。如此再一联系到街上人看他的异样眼光，桑余心中有如明镜。</p>
“我就买一身成衣，不耽误你时间。”桑余手轻轻一推，哪知那掌柜的只是俗骨凡胎，直接被推到在地，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p>
这闹市本就人多眼杂，桑余的一身容貌本就引人注目了，又加上这么一桩事，不一会门口就外三层里三层的被围得水泻不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