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这下不笑了,挠挠头道:“的也是,军师与将军作主便是,若有战备,升帐召集我等,我等必无所不去,无所不胜!”
罢退帐离去了。
张辽还是没有急着去见司马懿,而是在城中逛了逛,尤其是去军备库以及物资处看了看。见徐州补给都到了好几批,帐本也清晰,心中松了一口气。
只是府衙里却多了许多帛金器物,都陈列整齐,摆在府衙里。
他从吏手中翻开帐本看了看,见帐目清晰,一条一条,日期,帛金数量,哪个族豪所献送来的都写的清楚,仿佛就等着他来查帐一样。
这司马懿行事还真是滴水不露。也难怪军中将们都折服于他,心中甚是不防。毕竟是年轻啊,容易被这样的狐狸人物忽悠。但是司马懿想要他们公然造反,也是不可能的,他们是易被骗但绝不会背叛徐州,张辽所怕的反而是司马懿会坑死这些精锐……
“这些金银器物,帛金布匹,军师怎么不处理!”张辽淡淡的问道。
吏道:“军师只看帐目,并不曾前来官衙查看,帐目数量在此看着仿佛不多,其实现在这府衙都有些摆不下了。”
“怎么会送来这么多!”张辽道。
“各地豪族,高门等都多少有所表示,所求是一个庇护,最近送的越来越多了。军师皆叫记帐搁置于此。”吏道。
张辽道:“这些是送与主公的,还是写明送与军师的!”
除了为首的吏员,其余人手都是原本邺城的吏,本来他们都有些谄媚的,一听这话,都是陈浸多年的人,哪听不出来,不禁这汗就下来了,一个个都是人精,谁敢回答!
这心里就疯狂的呼叫,妈呀,这里面有事啊……张将军与军师不和!来挑刺的!
还是要搞内斗!
这种事他们以前见多了,袁氏阵营经常这样,这种时候千万不能错话,站错队!不然就是死死死!
为首的吏倒是淡定,诚实的道:“有些是送与主公的,有些则是送与军师的,甚至还有向军师求姻的,但军师只将礼单送来了这里叫我们登记。”
司马军师倒是坦荡。滴水不露。
张辽问了一句令人窒息的话后又不以为意的笑道:“不过是送些死物,便想祈求活命的机会,他们倒是会盘算!难道他们不送这些,这些就不能是我们徐州的了吗!军师那边我会去问,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至于联姻。尤其是像军师这样的世家之间的联姻,也不是他们了算的。成与不成,也得请示主公与女公子同意!”
后面的吏们神情古怪,汗直流,不敢话。
张辽放出这话,其实根本用不着当司马懿的面,只要他离去,自有人会告知司马懿。
这世上,话不透风。也有的是人能钻营。
他就是故意在他们面前,也需要有人间接的告诉司马懿。
想要与其它世家联姻扩大影响力,恐怕你是军师也不可能呢,最好别这样做,不然以后有司马家受的!
冀州的世族也太多了,当初有太多人见袁绍势最大,举族迁来,所以累世贵族真的很多,底蕴足的就更多,他们未必认同吕布父女,但却认同同一阶层的司马家,原本是看不上司马懿的,但袁绍败了,估且看着吕布势大的面上惧了,自然就想要讨好司马懿,对于同阶层的示好,各世家来,基本都是举世通好的,本也无可厚非……
但吕娴能叫他们经过联姻等各手段,再次壮大,甚至这些人再渗透进徐州阵营,直到后面抢占各通道之中的职位吗!像吸血虫一样寄生依附于此!然后像蛀虫一样把砥柱蛀空!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张辽并不与吏们为难,道:“既然军师知晓,以后例行按时向徐州通报便行!”
“是!”吏拱手应下了,兢兢业业的。徐州来的人员都安排在各处,他们都有直接向徐州通报的权限,并不需要一定要通过司马懿或是张辽过一遍手才能再上报。这一点极为重要。分薄了权力,也是对各处权力的一种辖制和分解!不会让行政权力与军权太过集中,把持在单独某个人,或是某一些人手中!
张辽将邺城巡视一遍以后,这才带着八百精兵去见司马懿。
司马懿早知张辽已来了邺,他并未迎接,也并未阻止他去联络各处军将,以及巡视城中各处。
也知他带了八百精兵寸步不离己身的进了邺城,他只是有些似笑非笑,眼神里有讽刺,却又恰到好处的叫人看不出来的程度,以至于让身边人都以为他只是含笑不语,心情很好。
他已经准备好了张辽进来话,桌案前各摆了两封信,一封是吕布和吕娴写的,一封则是曹操送来的,几乎到了血书的地步。
没想到曹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啊,当初献帝被逼迫着写下血诏时,可也是这般心情!等待着救赎,到最后,却只不过是从一人手中易手到另一人手中,没什么区别。他司马懿虽不像献帝,但是命运却是相似的。总归是不得自由!
终生都被人把持在手郑令人窒息。
眼下,献帝想必落到那父女手中已经放弃反抗了,而他,想要反抗,可是,他更知道,投了曹操,代价不仅太大,而且境遇其实改变不了多少。
况且现在他们父女实在运势太强,投了曹操最后曹操却败了,那他还不是照样落到更差的境遇里去吗!
没有胜算就跳糟,还要冒着死的风险,非理智者所为!司马懿才不会做!
想象与现实是有差距的,想反抗,和能不能反抗是两回事!当现实不允许,他司马懿从不活在幻想中,这是他与献帝的区别!这也是他终生的行事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