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连本事也比不得!”祢衡笑道。
赵云笑道“本事也比不得,云为先锋冲阵之才,不比文远稳重推进押军之任。”
祢衡哈哈笑道“子龙可服!”
“服!服!服!”赵云笑了。
张辽听他们一唱一和,都不禁乐了,这两人相处方式,还真有趣。
马腾来敬张辽道“文远将军这等魄力,腾也甚羡,请饮一杯!”
“请!敬马将军!”张辽笑道,“以后便是腹背同盟,当生死交赴也!”
马腾喝的大了,哈哈笑道“自当如是!与英雄为伍,腾荣幸也!”
张杨也来凑热闹。
一时间宴上其乐融融。
这是张辽的高光时刻,谁都遮不住他的光芒。
司马懿看着这一幕幕,心中明白,有此威望,张辽主押大军已是注定。一切,已成定局。
张郃一向是个聪明人,他观察着场中的一切,也隐隐的看出点东西来。在体制内混的人,哪怕换了个体制,这种洞察力早已练就,虽不至于到火眼金睛的地步,然而,也不至笨拙的一无所知。
正因如此,才有顺应时势的魄力。
臧霸亲自敬了张郃一杯,道“张将军,往后还请竭力!”
张郃自然起身,道“自当如此!”
等宴结束,已至后半夜。
张虎亲自带着张郃诸将等人去安排扎营驻寨之事。
张辽则对吕娴道“女公子,辽定会事事与司马军师商议,尽力而为!”
吕娴道“仲达那里我并无忧,只虑曹操,必不好缠。文远在此,须得小心!定要防备曹贼转移矛盾,借刀杀人!”
张辽一凛,道“曹贼想要引袁军来攻我军,只怕也未必能得逞。”
吕娴道“能争下多少,不算什么,能守多少,最终得到多少,才最重要。急着占下来的,未必属于我们,而最后能夺来而守下来的,才是最终属于我们的。”
张辽若有所思,道“辽已明矣!”
吕娴开始打包小包袱。张辽有些不舍和忧心,道“女公子一路可要小心啊!”
吕娴拍拍他的肩,呼了一口气,道“你也要小心!”
张辽领命出了帐。
赵云和祢衡进了来。
祢衡道“这司马懿,难为女公子能降服他。”
见他神情复杂,吕娴道“连你都对他心生忌惮?!”
祢衡道“今日我去他营帐外本意是想大骂他一顿的。”
赵云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为什么没这么做?!”吕娴笑问道。
“若是要脸之人,骂就能臊死他。可司马懿显然不在此列……”祢衡道。
吕娴道“正平,劝你一句,少与他敌对。你虽自诩聪明,却不是他的对手。”
祢衡不服的皱起了眉头,却显然的没有反驳什么。
他不解的道“为何要重用这样的人?!”
“好用,哪怕是双刃剑,只要好用,就得用!”吕娴道“其实你们都觉得他是个大麻烦,是因为你们都压不住他。只要能压得住,他就出不了头,破坏不了。正平,你以为,天下间我最想要的人才,是何人?!”
祢衡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还请女公子解惑!”
“荀彧。”吕娴道。
祢衡一怔,道“他病了,是女公子攻心所致?!”
“他有大智,还有良心,才会病。”吕娴道“若是不病,这个人,反而令我恐惧。除了他,其它人,包括郭嘉在内,都只属于大才。”
“司马懿虽有才能,却也非管仲之才。这样的人,有什么怕压不住的。”吕娴道“真正的建制派才可怕。所以荀彧才可怕。”
“管仲与曹刿的区别在哪里?!就在这里……”吕娴道。
祢衡心中大受震憾。
剩下的话不用说了,祢衡恍惚的明白了。所谓建制派,是指能建立制度而去调动一切国家力量和资源的人,不浪费各岗位上能才的人。而无论是司马懿还是张辽,都只是调动一定范围内的力量而已。司马懿甚至是要依附于力量才能调动力量的人。
而建制派却并非如此,他们不做细事,只管理领导班子,就足以做事。他们会调动一切的资源,调集人心聚集一块,并且能够构建一个人才的机制,像筛网一样,让鱼一样主动进筛网,只要进了网,找到出头的人才就可以……
而这种大智之才,寥寥千年,屈指可数!
所以祢衡觉得司马懿是个危险,是个麻烦,而吕娴却以为,他其实也不过如此。这就是看人的眼界的区别。
因为吕娴,虽未必有管仲之才,却有管仲一般的慧眼。
“抓住了大的,小的方面,比如战争,就算败再多次,也输得起……”吕娴道“这才是真正的实力。”
而袁绍之所以大而不整,兵败就如山倒一般,催枯拉朽正在于此。
所以徐州真正重视的,是建制,徐州并不让司马懿染指。这才是真正的核心的力量。
只要徐州建制完成,就算输多少次,吕布吃多少败仗,只要不死,又有什么紧要!
而战争,比拼的不止是战场上的实力,更是背后真正的支撑力量到底有多强。而一个体制一旦完成,非一人可以独挡也,司马懿也不行。
个人的力量在真正的大象面前,只如同蚂蚁。
祢衡一时之间茅塞顿开,道“多谢女公子解谬!衡已明矣!”
吕娴拍拍他道“好好跟着子龙!”
祢衡道“一路小心啊!”
臧霸进帐道“女公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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