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贤正在给马朵朵包扎伤口，没注意到她的脸色越来越暗沉。</p>
她突然打开了柳贤的手，抬头在树林里张望。</p>
柳贤以为又有变故，也随着她的动作打量着树林。</p>
这时已是傍晚，金黄色的余晖从树枝中漏下来，给林子中所有的一切渡上一层金粉。</p>
马朵朵突然开始摸身上，用沙哑的声音问：“你身上的刀呢？”</p>
“怎么了？”柳贤警惕地看着四周，“我现在身上只有铁刃。”</p>
马朵朵挣扎着站起来，“呼”地吐出一口气，“柳贤，你在这等着，我去地府一趟。”</p>
柳贤见她表情惊惶，情绪激动，心中不安，拉住了她，“怎么去？你不是必须用地府空阵吗？”</p>
马朵朵急切地说：“死了就能去了。”说着看着前方，像是选定了目标，就要朝一颗腰粗的树撞过去。</p>
柳贤慌忙抱住了她。</p>
马朵朵惊讶地看着他，“你放开我啊！”她的额上汗珠，涔涔而落，脸上神情，已经变成青白。</p>
她抬起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滚出来，断断续续地说：“柳贤，我，我现在，是凡人了……”语音颤抖，再也说不下去。</p>
马朵朵哭了一阵，一抹眼泪，断断续续地说：“我得回地府，我得回去。”</p>
柳贤抱住她，“你别冲动，黑无常敢伤你，你要是变成了鬼，他不是更加为所欲为？”</p>
“可是，可是，我是凡人了，我，我……”话没说完，马朵朵又放声大哭起来。</p>
她的哭声回荡在森林中，和猫头鹰的叫声合在一起，像是飞禽走兽的悲恸嚎叫，听着毛骨悚然。</p>
柳贤陪她坐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p>
马朵朵身上有伤，体力也不比从前，很快哭累了，只剩下抽泣。</p>
过了一会儿，柳贤又问：“当凡人不好吗？”</p>
马朵朵一时答不出来，半晌才说：“凡人太弱小了。”</p>
柳贤说：“你当鬼神的时候，是很强大，也没见你很满意。”顿了顿，又说：“而且，你现在的生活和凡人没什么区别。”</p>
“可是，我是鬼神的时候，心里有底气啊。”马朵朵已经停止了哭泣。</p>
柳贤说：“当人也可以有底气的。我就一直是人，不也挺好的吗。反正你没当过人，当来玩玩呗。”笑着安慰她，“说不定什么时候，阎王啊，牛头啊，就去接你回去了。”</p>
马朵朵暂时平静下来。</p>
柳贤给她继续包扎，让她靠着一棵树坐下，觉得她安静地有些过分，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你说，这荒郊野外的，有没有孤魂野鬼？我去抓两个来，你的伤就全好了。”</p>
见她没有回答，柳贤小心地问：“你还可以吸鬼气吗？”</p>
马朵朵抽泣了几声，才说：“我的灵力受伤了，多半吸不了了。”</p>
柳贤见她说的含含糊糊，不知道她到底是不能还是不想，又问：“你现在，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