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看着玄清子,也知今日事恐不成,再留及此处,恐伤及自身,便拱手向二人告辞。玄清子知二人不过马前卒,倒也无意为难二人,至于韩易却巴不得二人赶紧离开。
及至二鬼出门,玄清子才向韩易开口道:“贫道素来与京兆苏炳先生交好,常与苏先生谈经论道,自有相见恨晚之意,半年前于苏先生处闻得韩大人所为,甚感钦佩,正好老道有事前往江宁,苏先生便托老道若是行至江宁可照看一二,我一路访友逗留许久,在开封探得朝中有人欲对大人不利,便马不停蹄赶来,前些日子送与贵府的信便是老夫所为。”
韩易听的此言,却是恍然大悟,又为好友的关爱而深深感动,也为这江湖方外人士的义气之举而佩服,他谢过玄清子奔波照看之情,开口询问道:“不知我那苏炳老友现在可安好?”玄清子道:“半年前苏先生曾与老道有言,他欲往成都府处授学,此时想来应该已到成都府了吧。”韩易听后,蓦的想起自己让韩宫前往京兆“坏哉坏哉”,玄清子不解,急忙问到,韩易说:“前日,恐此地已是是非之地,便让我那家仆携我那小儿前往京兆投奔我那好友,苏炳既已前往成都府,我那小二前往京兆自是寻不到了。”“韩大人切莫担心,想那二人到了京兆虽寻不到苏先生,可也能探得苏先生踪迹,自会前往成都府。”“道长有所不知,我那孩儿自小体弱,这一路前往成都府,恐长途跋涉不得。”玄清子道:“如此,大人也莫心急,贫道来这江宁与此地鸡鸣寺的一尘方丈有约,鸡鸣寺旁有一潘家庄,潘家庄庄主潘翊光也曾是以前好友,这几日,潘员外的公子要拜那一尘和尚为师,行那拜师礼,此间事了,贫道便原路往京兆寻贵公子。”韩易听后,也只能如此,想来一二日也不打紧。正欲收拾客房让玄清子歇息,却不料门口又进来两人。
二鬼出了这通判府,却一时踌躇,不知该怎么办。小鬼开口道:“兄长,现在该如何是好?”大鬼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不知在想什么,听得自己兄弟问话,慢慢道:“兄弟,你我二人何至于流落江湖?”小鬼回道:“自是因为那贪官污吏横征暴敛”,话颇一出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大鬼道:“自是如此,你我二人受不得那官府欺压,便混迹至这江湖,若是当年开源县是韩大人这样的官,你我何至如此?此刻怕不是守着家里几亩薄田,娶了个婆娘,孩子估计得有个几岁大了,凭你我兄弟二人的本事,挣几个闲钱,怕是孩子都可去那学堂,指不定将来还是个秀才公哩!”小鬼也是一阵失神,想起那已过世的老娘,早日盼着他兄弟二人成家,如今都已十余年了,尚不能让九泉之下的老娘安心。大鬼继续道:“如今像韩大人那样的官,正如那道士说的那般“不多矣”,你我二人怎可坏得了他性命?”小鬼道:“可童相那般该如何交代?”大鬼回道:“那童相是何等模样,你我二人自也清楚,咱们兄弟在他手下做事,也不过图一份安稳日子,今日事既不成,你我回去他岂能饶得了咱们兄弟?今日之后咱们兄弟怕不是又得继续在这江湖漂泊了?”小鬼:“既然如此,听兄长的便是!你我二人一路行走,闻得那贪官恶事杀了了事,也甚为快哉!明日咱们兄弟便回京东路”大鬼到“不急不急,你我兄弟二人既然已经决定,莫不如这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罢了!这通判府,咱们兄弟二人怕还得走一遭了。”
韩易见了这二人,正是方才离去的兰陵二鬼,不知这二人再次来是何意?大鬼道:“韩大人且勿慌,我兄弟二人出门想及刚才所为甚为惭愧,实不相瞒,打发我二人干此事者正是那童相,事既不成,我兄弟二人自一走了之即可,可玄清子道长能护得了大人一时,岂能护得了一世?我二人既然不成,那童相肯定又会使唤其他人来,岂不麻烦?”玄清子幽幽的望着二人,直看得二人头皮发麻,实在是刚才那一剑太过恐怖!“二位有何办法?”玄清子开口道。大鬼连忙回道:“我兄弟二人觉着莫不如来一出狸猫换太子,韩大人在一天便有人一天不得心安,莫不如尽早离去以做打算。这江宁府关了如此多死囚,我们兄弟二人找一个与韩大人身材差不多高大,于这通判府杀了再付上一把火,造成这劫狱之人害了韩大人。如此这般韩大人即可安全脱身。”玄清子思量许久,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他能顾得了这几天也不可能护在韩易一世,韩易也觉如此,更何况,证据都已交于陆长言,此刻更担心韩宫,恨不得插上翅膀去寻自己孩子,只是担心那江宁府大狱不好闯。四人商量稳妥,玄清子道:“劫狱之事,贫道前去即可,你二人在外摇旗呐喊,韩大人在此处收拾东西,我三人把那死囚寻来,也就半个时辰的事。”他艺高胆大,恐二鬼本事不济,将这事办不妥,将二鬼留与韩易身边,又不太放心,只得将二人带与身边。二鬼自无不可,他二人也是存着心思,让这韩易活着,保不准那童相会寻他二人麻烦,倒不如来一出假死之计,大家都稳妥,即使杀了韩易,他二人回去下场如何也未必可知,杀朝廷大员之事若被查下来那童相指不定把他二人做了弄成一装功绩。更何况,玄清子在此,此事更不可为,此举还能结交这剑仙。玄清子与韩易见惯了如此,也知二人存了什么心思,也不点破。四人商议妥当,便分头行事。
韩易也没什么东西收拾,将中堂的字取下,拿了几件衣裳和剩余的银两铜钱,便收拾妥当了。半个时辰后,玄清子和二鬼也将死囚带了过来,此时天已微亮,城门即要大开,玄清子见得韩易收拾妥当,又想起一物,“贫道曾遇一奇人,善制面具,曾送与贫道一副,贫道也无处可用,韩大人脱身在即,正好用的上。”待得玄清子与韩易收拾妥当,也不过一会,韩易出了来,二鬼也是称奇,但见一张蜡黄的脸,好像生病一般,眉须模样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分明看不出这是韩易。
二鬼将那死囚做了,在通判府付了几把火,四人便出了城门,互相道别。韩易自往成都府去,二鬼前往京东路,玄清子前往鸡鸣寺。
韩易站在官道,望着身后的大火,只一时感慨。
天亮,便传来消息,夜晚,贼人劫狱,之后害了江宁府通判韩易。江宁知府立刻将消息上报,自然有人大怒,责令江南速速追拿贼人查办。尔后,周边几伙盗匪却是受了无妄之灾,这件事很快就平息下来了。只不过,韩易这一“死”,恐怕除了江宁百姓外,整个江宁官场都在暗暗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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