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两拨人为了抢一个单子，发生了争执。</p>
那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拿着用工单儿的管事的，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抄着手，居高临下的瞧着热闹。</p>
见到这十几个面色黝黑的汉子，之间的火气越来越旺，怕殃及池鱼的邵年时，那往嘴里塞包子的频率都快了几分。</p>
大概是看出了这个年轻人的担忧。</p>
镇定自若的小摊主又开了口：“客官莫怕，他们也只敢吵吵两句罢了。”</p>
“漕运码头的钱粮帮的规矩，有多大的事儿都不能在码头的范围内动手。”</p>
“若有人敢破了这条规矩，影响了钱粮帮的生意？”</p>
“轻则被人打上一顿，丢出去永远别想再进码头，重则啊……瞧见那人来人往的江上了吗？”</p>
说到这里的小摊主很有深意的一笑，也就不再多说与码头上有关的事情了。</p>
细细的想一下的邵年时，就明白了小摊主那未曾言明的话到底是什么了。</p>
他又朝着那起冲突的地方瞧去，果真，这火药一般一点就炸的气氛，两拨人马为首的人的脸都要撞在一起了，可是这十几口子的人，愣是没有一个动手的。</p>
这就好像是两个约架的人，你瞅啥，你瞅啥的互相吆喝着，可就偏偏不会动手，让周围旁观的人，瞧着啊，那叫一个捉急。</p>
码头上的大规矩，邵年时也明白了。</p>
他将大碗儿上的豆浆喝的干干净净，就背着手，开始在这条街上溜达了起来。</p>
这从头走到了尾，他就发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现象。</p>
那就是，这里正经的食肆不多，像是他今儿早上吃早点的这种小摊贩，却是如同过江之鲫，一个挨着一个。</p>
摸了摸下巴的邵年时，觉得自己仿佛是摸到了什么。</p>
他觉得自己看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往聊城镇的镇中心去走一走了。</p>
站起身来的邵年时与小摊主道了一声谢，在略有些油腻的小桌子上留下了五枚泛着铜光的大子儿。</p>
背着手，如同一个晨起遛弯的大爷一般，溜溜达达的朝着镇内的方向走去。</p>
在经过自家铺子的那条街的时候，他并没有从自家铺子的后门穿过，而是沿着这条非常窄，又非常乱的胡同里，一直往街的那头走去。</p>
在穿越一个又一个小窝棚的时候，邵年时还以为自己又一次历经了他童年某些时期里的经历。</p>
这里污水横浊，这里人员交错。</p>
也许只是四道歪歪扭扭的木板，外加一处仅可以遮风避雨的草顶，就能成为了某一个人的家。</p>
在这时而突出一个屋檐，时而凹进去一个灶台的小胡同，却没有让穿着已经算是体面的邵年时感到任何的不适。</p>
他只是认真的看着在这里居住的每一户的人家，看着他们早起在灶台间忙活着收拾的食材。</p>
问着四处飘散的各种有关于食物的味道，将所有眼中所映下来的细节，都记在了心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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