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生不明所以，仔细想了想道：“好像是吃的有点少。”</p>
果然如此！瑟瑟捂嘴，一脸愤慨：“世子昨夜饿得很了，都将我当包子啃了！”</p>
德生一愣，下意识往林怀瑾那边看去，只见林怀瑾坦然自若地拿着书，耳根却红透了。他昨日回书房后只见林怀瑾神色清明地坐在榻上，瑟瑟不知哪儿去了，当时还以为是林怀瑾醒酒后打发走了，压根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想到昨晚正屋发生的事，顿时头大如斗。</p>
他打量瑟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还是一团孩子气，怎比得过燕草千娇百媚？也只比一般的小丫头好看了一点，也不过是胜在那双灵活有神的眼睛上。</p>
正思量着，忽听林怀瑾咳了几声，他顿时一凛，口中呐呐不知所言，找了个由头退了出去。</p>
春寒料峭，月上枝头，德生却出了一层薄汗，脑袋尚有些不清醒，又有些震惊，便踱到天井打着转，想理理思绪。他跟着林怀瑾许久，也知周氏对瑟瑟与燕草截然不同的态度。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周氏拿林怀瑾无法，但会不会治罪德生，可就不好说了。</p>
念及此，德生欲哭无泪。先时只觉得瑟瑟不过是个小丫头，就算林怀瑾有心，也得过上几年，还不知那时是个什么境况。没想到林怀瑾下手这么快，打得他措手不及，也不知道他们昨夜到了何种程度，自己现下去回报周氏，来不来得及。</p>
转了没两圈，便见秋夕从屋里探了个头，倚窗问他：“德生，什么事烦成这样？”</p>
秋夕的声音如四月春风，轻和柔顺，奇迹般地抚平了德生焦躁不安的心。德生对这个姐姐向来有些好感，甫见面时怜她身世，后又觉她卖身为奴也要扳倒护国公世子十分果敢，再者她从不往林怀瑾近前凑，很是识趣。他心乱如麻，急需旁人开解，便将心中的惊悸竹筒倒豆子般告诉了秋夕，但还算警醒，将昨夜发生的一段隐去了，只说了自己的猜测和顾虑。</p>
秋夕听后沉吟不语，德生焦急，上前正待催问，忽见秋夕屋里青衫一闪，竟似还有别人在。德生一惊，深悔自己意志不坚定，一时嘴快。秋夕循他目光看过去，笑了笑：“针线房的小丫头，找我来拿几个样子。”</p>
德生胡乱点点头，不敢再多说，圆道：“秋夕姐，适才都是我乱猜乱说，杞人忧天罢了。”</p>
秋夕笑着伸手点点他：“小小年纪便操这么多闲心，当心变成个老头子。”</p>
德生又与她顽笑两句，才道：“姐姐有事快忙吧，别因着我误了。”</p>
秋夕点点头，扭脸与屋里那人又讲起绣活来。德生站在廊下听了两句，这才略有些放心，想到瑟瑟与林怀瑾在书房独处，又不免惴惴，回到书房门口守着不提。</p>
书房内窃窃细语，德生听不真切，仰脸看着枝头弯月，心里哀戚。别说是做个优秀的小厮了，自己这小厮的活计，都不知能不能做得长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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