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意大利之行，马西园不但要充当记者、编辑，还要当联络员、领队等，负责辽足一切“外交”事情。</p>
在辽足，马西园听李专制的，李专制又听欧楚良的，虽然马西园不知道欧楚良和李专制这层关系，但既然李专制“建议”他有什么其它问题最好和熟悉当地的欧楚良通通气，马西园自然如此照做。</p>
虽然马西园本人没把欧楚良当回事，他也不觉得辽足引援这件事欧楚良能提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p>
这段期间，米兰在主场1比0小胜恩波利。不知是因为给“面子”，还是球迷们要求，反正米兰是彻底用“上瘾”了。</p>
欧楚良脚踝还未好得彻底，但扎切罗尼依旧派他首发出场。这说明什么？说明欧楚良已经彻底坐稳了米兰首发位置。除非他自己开口，否则扎切罗尼是不会再把他按在替补席上的。</p>
虽然活动不如往常那么灵敏，但恩波利实力低微，米兰又是在主场作战。90分钟下来有惊无险，欧楚良顺顺当当地完成了“任务”。</p>
赛后《米兰体育报》撰文称：“欧真是一位‘敬业先生’！”</p>
在以球员获得小胜后，听到马西园的这番话，欧楚良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瞬间摆正了姿态。</p>
辽足的战略目标和发展方向是欧楚良制定的，李专制只是一个执行者。但是在很多问题上，李专制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也不一定能把握好方向。对一个商人来讲，这里面的“诱惑”实在是太多太大了！</p>
辽足来这里的首要目的是卖人的，之前的商业合作，造势，收取“对战费”这都是毛毛雨。如果辽足这次没有把一个队员卖给一个大客户，并且这个队员的确有这样实力的话，那么明年辽足的名字将会被其它那些甲A俱乐部所代替，并且“访欧”这件事只会成为那些中西资本的一个圈钱手段，失去了它最原始的意义。</p>
意甲创立也有百十来年，无论是AC米兰还是桑普多利亚，他们访华不会给背后的意甲联赛带来任何问题，相反还会打响双方知名度，提升商业价值。</p>
而中国足球不一样。</p>
职业化才四五年而已，每一个新的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稍一走错，一个原本好的政策或者好的想法会立刻成为致命的毒药，让这个四五岁的婴孩染上毒瘾。</p>
关于这次辽足来意，初心就是来买卖球员，加强和米兰等俱乐部之间的联系，打响市场第一炮。</p>
这一点就连李专制都有些看不懂。</p>
在他看来，辽足本可以借着这“第一次”，利用两国的信息不对等以及舆论把辽足包装起来，来这里大捞一笔。然后在接下来几年或者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反复重复这件事，直到把辽足打造成一个商业帝国。</p>
可那就偏离了欧楚良的初衷，也会带坏了其它国内“嗷嗷待哺”的球队。</p>
当一个人没有实力需要包装来展现自己，并且以此展露在世人面前时，在它卸下妆，关掉美颜和滤镜，剩下的只会是一个笑话和一场泡沫。</p>
这一点，在历史上已经重复过许多次了。</p>
所以听到马西园的询问，欧楚良立刻严肃起来。</p>
买卖球员，有卖，就有买。</p>
如今的辽足就像旧社会走家窜巷的一个货郎，挑着挑子，来到陌生的城市找一块人流量多的地方，摆摊吆喝。</p>
碰到有钱的买主，就喊的大声一些，把自己的好玩意捧得更高一些；碰到一些同样落魄的“穷人”，也不用客气，花点钱把人家的“好玩意”收过来，你解了燃眉之急，我替你承担了风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过后涨赔自负。</p>
辽足要想收人，自然得擦亮了双眼。</p>
“那个人是什么来头？”欧楚良抿了一口咖啡，开口问道。</p>
马西园只清楚欧楚良表面上的身份，但这足以。</p>
对辽足来说，他们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懂当地的规矩，有大概率看走眼被坑。这个时候找一个熟悉这里并且值得信任的老乡帮忙掌掌眼，是一个基本操作。</p>
来辽足试训的都是买进的货，这事儿就连王红李和张饮都不敢轻易拍板。</p>
“就昨天进球的那个。”马西园脱口说道，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一张A4纸，是那个球员自己填写的申请表。</p>
“昨天那个？”欧楚良咂么咂么嘴，开始在脑子里回忆起来。</p>
Cisco罗马只是一支建队三十多年的小俱乐部，目前征战于意丙。有传言说它这赛季的目标是升乙，但话说回来，哪家球队不想升级？</p>
辽足如今展露出来的实力已经和一支意乙中上游球队差不多，所以哪怕大部分意大利人不愿意去中国踢球，但一些想到自己职业生涯、喜欢考虑长远的球员也会开始认真思考，加盟这样一支球队对自己有没有好处。</p>
辽足已经把势造出来了，有钱，有实力，有球员，也有好教练。再加上《体育战报》描述的中国足球环境，让这些意大利球员蠢蠢欲动。既然甲A和比甲、土超水平等差不多，那么为什么不去东方淘金，领略一下东方特色呢？</p>
在中国踢个两三年，展现自己后再回来，就像那些涌入中国的南斯拉夫教练一样，有何不可？</p>
更何况对一些滥竽充数的家伙来说，他们连踢了半年后暴露被辽足开除都不怕。直接在当地找个外语培训机构当外教，也同样可以赚个钵满盆满。</p>
但滥竽充数的家伙张饮和王红李两人能看出来，今儿个被摆在欧楚良眼前的，却是两人看不准的家伙。</p>
“1977年5月26日...22岁？”</p>
和自己同岁，就比自己小二十多天，从年龄看上去还很年轻，还有一定的可塑性。这样的球员可以直接用，但除非意外，否则成长空间基本早已经被限制在一个高度。</p>
“身高193CM，体重85KG，位置前锋...”</p>
大块头？塔式中锋？不说别的，光是这两样数据在国内肯定受欢迎。想想看，一个球队有一个看上去就很猛的大块头，还没打气势就先起来了。</p>
“94年开始踢职业联赛，效力过...意丙、乙、丙...噢，挺多的还！”</p>
那些丙级球队的名字就连欧楚良也认不全，只能从后面的等级做一个简单的判断。94年开始踢球，到现在5年效力过4个俱乐部，转会频繁。是实力不济？还是小庙容不下大佛？既然已经效力过意乙，但在转会后没有去意甲而是又回到意丙，看样子应该属于前者。</p>
“这赛季已经在意丙打入8球...”</p>
现在联赛基本过半，对一个前锋来说这个进球数已经算得上合格，甚至是优秀了。就是不知道他是只有这赛季“运气好”，还是每个赛季都这样“突出”。</p>
求职表上简单的数据让欧楚良分析不出来太多，他只能绞尽脑汁回忆昨天的比赛。</p>
Cisco罗马开场前打的很主动，但失去主动权也来的很快，基本上还不到半个点。整场比赛辽足获得破门机会很多，但因为个人原因，也只把握住四个。</p>
总的来说，Cisco罗马虽然有实力冲乙，但是在防守端做的并不是很好。</p>
相反，他们队上有一个身披11号的大块头，屡屡给辽足禁区造成麻烦。如果不是哈吉经验丰富的话，说不定开场就让人家打进一个。</p>
那个11号大块头就是这个人吗？</p>
看到马西园肯定的眼神，欧楚良又扫了一眼名字：卢卡.托尼，出生于佛罗伦萨。</p>
欧楚良思忖了几分钟，他想起了之前在海埂春训时的经历。</p>
在海埂大门后的大路上，总会出现一个挂着经纪人名头、穿的人模狗样的家伙坐在手扶拖拉机的副驾驶，身后的车斗里装着混装的老外，有黑的，白的，棕的，红的等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