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嵇源按赫连逸所传之法,果然阖上了那石墙。石墙甫一闭合,外界声响戛然掐断,闻不得一丝动静,整个密室只回荡着赫连逸锁镣的摩擦声响。</p>
赫连逸见只余他二人,便道:“璟王,老朽有一事想请教,希望璟王如实告知。”</p>
嵇源忙道:“侯爷言重了,小山必知无不言。”</p>
赫连逸轻笑道:“敢问璟王,你与我那流光孙儿,是什么关系?”</p>
嵇源的心重重一跌,跪在赫连昭逸身前正色道:“侯爷,我于流光,思慕甚深,只是……得之无缘,实属我命。殷帝降罪敕旨中的污名,均系嵇涵捏造。流光自入珲王府,即孤身被嵇涵囚于荒山近三年,绝无任何不端行径。小山可对天发誓,我与流光之清白磊落,天地可鉴、日月可表。”</p>
赫连逸见他满目深情,清徽明洁,暗伤:当年若是将流光托予此人,又怎会有如今之祸?</p>
他叹口气道:“你心地清明,是老朽小人之心了。你且起来,老朽岂可受你如此大礼。”说着轻拉嵇源一把,又道,“你们南诏的事,怕也是十分复杂。流光她还好吗?”</p>
嵇源忙道:“有燕二哥、金四哥他们护着,自是十分周全。”</p>
赫连逸欣慰地点点头,看了眼嵇源的神色,又问道:“我那两个徒儿怎么样了?”</p>
嵇源轻声道:“他们二位也都平安。他们众人聚在一处,便如还在襄侯府中一般其乐融融。”</p>
赫连逸见他眸光黯淡,心里一沉。赫连昭糊涂执拗,必定仍陷在前尘往事中难以自拔。璟王的背景、相貌、身手,哪样不比洛清晖强?便是这份深情也绝不会逊于他。如今众人虽然逃出生天、聚在一处,却也难保终生无虞,终须自己设法替赫连一族保下血脉。</p>
嵇源见赫连逸半晌不语,轻咳一声道:“不知万小姐能拖住来人多少时候,侯爷陷此囹圄多日,不知可有出此囚笼的法子?”</p>
赫连逸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道:“法子倒是有。你看见那东口那面墙了吗?这几日我枯坐在此、屏气细听,那墙壁之后隐有水声,此处当是临河。若能击出一个口子,便能出去。”</p>
嵇源点点头道:“那我去试试。”</p>
赫连逸止住他道:“璟王留步。那墙壁怕有三尺之厚,以你目前的修为绝无击开的可能。老朽有这一身功力倒是不难。只是……”他扯开衣襟,但见前胸肌肤火红,又举起青黑双掌摊开在嵇源眼前道,</p>
“老朽身中剧毒,这几十年的功力如一团死水闷在体内,无肉身不得动之。所以……斗胆借璟王贵体一用,暂引毒附于璟王之身,以助老朽清毒聚力。待你我逃出生天后,老朽定保璟王余毒尽清、安然无恙。”</p>
嵇源不假思索道:“那便请侯爷动手吧。”说着便背对赫连逸,在他身前坐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