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赶忙收回手，下意识转身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p>
却冷不丁与身后站着的楚熠四目相对。</p>
“殿下，窗子已经开好了。”</p>
带着宫婢们折返回来的周进喜，躬身禀道。</p>
他探究打量着沈姝和楚熠，眼底尽是疑惑。</p>
楚熠没有错过沈姝方才的动作，听见周进喜的话，并未转身，侧头沉声命令：“本王觉得这殿里还是气闷得紧，你领着人去门口打扇，让殿里好生通通风。”</p>
周进喜脸上闪过一丝诧异。</p>
这次，他犹豫几息：“殿下……先前太医院李院使说，陛下的风寒之症，不能见风……陛下近日也畏寒的紧，如今已开了窗，若再打扇的话……”</p>
楚熠剑眉微蹙，负手转身，一双不怒自威的凤眸淡淡扫向他。</p>
周进喜打了个寒噤，赶忙低下头：“奴婢们这就去打扇。”</p>
说完这话，他朝身后的宫婢们摆手，躬身往大殿门口退去。</p>
待他们走远——</p>
楚熠回身看向沈姝：“发现了什么？”</p>
“有股气味不大对头。”沈姝回答道：“还得请暮先生一道来瞧瞧。”</p>
暮和闻言，神情一肃，走到榻前。</p>
他学着沈姝的样子，嗅了嗅，却没察觉出丝毫异样。</p>
“姑娘闻到了什么气味？”暮和问道。</p>
沈姝见状，知道只能靠自己。</p>
她在龙榻前半蹲下来，伸手掀开皇帝明黄寝衣的衣袖。</p>
出乎她的意料——</p>
映入眼帘的，没有什么东西，能与那股夹杂着血腥的诡异气味挂钩。</p>
除了……皇帝的手上，正攥着的一串黑色佛珠。</p>
沈姝俯身，靠近那串佛珠，嗅了嗅。</p>
是上好的檀香珠。</p>
除了檀香味，并无别的什么气味。</p>
正因如此，沈姝几乎可以肯定，那气味分明就是从皇帝掌心与黑色佛珠相接之处散发出来的！</p>
意识到这点，沈姝下意识就想去翻开皇帝的手掌——</p>
可是随即，她一想到，皇帝此刻正睡着，若是惊扰了圣驾……</p>
她堪堪缩回了手。</p>
尽管如此，沈姝心里还是笼罩着一层不祥的感觉。</p>
她抬眸看向楚熠，低声问道：“皇上如今睡着，能否请暮先生，为皇上把个脉？”</p>
楚熠沉吟几息，看向暮和点了点头。</p>
暮和躬身，翻开皇帝的手肘，切上他的手腕。</p>
随着这个动作，皇帝紧攥佛珠的手掌，也被翻上来，一股更明显的古怪气味，随之飘进沈姝的鼻尖！</p>
沈姝眸色微深。</p>
她下意识往前凑了凑——</p>
还不曾有所动作，就只听见暮和诧异地“咦”了一声。</p>
“这脉象……怎会……？”</p>
暮和疑惑地说着，直起身子看向皇帝沉睡的面容。</p>
他压低声音，轻唤道：“陛下……陛下？”</p>
皇帝的睡容平静安详，眉眼没有丝毫波动。</p>
显然没有听见暮和的轻唤。</p>
暮和心里微沉，犹豫一瞬，伸手轻推皇帝的胳膊：“陛下，醒醒……快请醒醒……”</p>
这次，他的声音有了几丝焦急。</p>
“怎么回事？”楚熠赶忙问道。</p>
不只他，就连沈姝，都听出了不对劲。</p>
沈姝如有所感地再次看向皇帝的手。</p>
笼罩在她心头的那股不祥之感更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