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沈姝回道：“躺着毒散得慢，只有多动毒才散得快，我时间不多。”</p>
楚湛微怔。</p>
只是随即，他回过神来，哑然失笑。</p>
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吧，这么心急找我来，是想问什么事？”</p>
沈姝停下脚步，暂且按下满腹疑问，看着他问道：“前世……你和我也曾说过方才的话吗？”</p>
楚湛神色复杂地踌躇几息，点了点头。</p>
他唏嘘道：“前世你行刺皇帝之前，也曾这样过……当时我不懂你为何这么拼命，如今想来，好似昨日。”</p>
沈姝闭了闭眼，她对此毫无印象。</p>
可若前世的她，当真是在行刺皇帝之前，中过这样能令全身僵硬的毒。</p>
说不得，这毒或许会与药引有关。</p>
毕竟，以沈姝目前对毒草的熟知程度，还没有哪种毒草，可以让人浑身僵硬昏迷而不死的。</p>
沈姝定了定神，扶着桌沿缓缓坐下，问出心中疑问：“我昏迷这三日，太后那边出了什么事？哥哥进宫，现在如何了？帝陵里拿出来的药方，暮先生已经解开了吗？齐太妃怎会在我府上？太子那边可有什么异动？”</p>
接二连三的问话，让楚湛眼底划过一丝无奈。</p>
他沉吟几息，坐直身子，正色道：“你昏迷那夜，太后被熠王软禁在仁寿宫。太妃那边，既已被你看见寿数将终，稳妥起见，我便秘密将她送来县主府，与你呆在一处。县主府有禁军和影卫把守，而你素来亦有改变命数的气运。想必正因如此，太妃才会安然无事。”</p>
沈姝微怔，细算下来，她每次看到阳寿将终之人，想要改变对方命数，无一不是殚精竭虑，从没想过，躺着还能帮人逆转必死的气运。</p>
冷不丁，沈姝想到昏迷前那串古怪的佛珠，差一点就被熠王拿在手里，又激灵灵打了个寒噤。</p>
如今，在她看来，能看见的死运，尚能想法子逆转，不足为惧。</p>
像上次那样，既看不到有人将死，又差点让熠王中招的局面，才更令人心惊胆战、如履薄冰。</p>
“暮先生的药方，和哥哥此番进宫……”</p>
沈姝的问话，刚开了个头，楚湛已经沉下了脸色：“太子派人策动李家在朱雀门外死谏，又借承恩公府名义，找来自称是白信药奴的老朽，指认李家进献的药方为真。</p>
从皇后到朝堂，都在给熠王施压。我原以为他会拿出真药方来，没想到他非但没有出面澄清，就连太医院上下都传出风声，说暮太医在根据李家提供的方子配药……</p>
昨日你兄长入宫，自陈身世，愿以身做药引，为皇帝解毒。众目睽睽下，熠王默许此事，方才太医院传来消息，今夜便要用第一贴药了。”</p>
沈姝腾地站起身。</p>
可是她身子实在太过僵硬，一时控不住力，又重新跌坐回去。</p>
楚湛见状，忙上前欲扶住她，却被她伸手止住。</p>
“你的消息确实吗？”沈姝看着他问道。</p>
她原以为，或许这一切只是哥哥和熠王联手做的戏。</p>
却没想到，哥哥此番进宫，当真是要做药引。</p>
而熠王……竟默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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