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羽凰吊起眼角瞥了一眼满脸愠怒的凌霄，似笑非笑，并没有停止动作。</p>
下一刻凌霄疾风似的闪她面前，用力一把抓住她的手，而陆天清被凌霄一脚踹出了凉亭外，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p>
练羽凰被凌霄拖回了自己房中。</p>
他将她一把塞到厅中的交椅内，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待情绪平缓下来，才对练羽凰道：“羽儿，你适可而止。”</p>
“什么适可而止？”她故意问道。</p>
“男女有别，你……不能过于亲近。”他僵着嗓音解释，实在是不愿意同外甥女探讨这种话题。</p>
“怎样才算过于亲近？”练羽凰支起手肘撑着半边脸，凑到凌霄面前，一脸无辜地问。</p>
凌霄无法无视练羽凰那皎若明月的面庞，他道：“刚才你对陆天青做的事，不要随意对人做。”</p>
“什么事？不就是和他聊聊天么？”</p>
凌霄差点以为她是真的不知他在说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那深邃的眸子里探寻更多的、更深的信息。</p>
然而却探到一片空蒙。</p>
“舅舅，我好看么？”练羽凰声音里像是藏了一万只钩子，挠人发痒，她起身站到凌霄面前，侧身坐在了凌霄腿上，就像适才坐在那些男侍身上一样。她双手搭在凌霄肩上，上身贴紧凌霄，脸也凑得极近，彼此的呼吸可闻。</p>
“羽儿，你……”凌霄清晰的喉结因吞咽上下滚动了一下，话被卡在了喉咙，闭上眼睛无奈地又是深吸一口气，长长的眼睫垂下，那冷俊的面孔竟带出了几分迷人的温和。</p>
也是奇怪，平时不注意，竟没有发现凌霄原来有这么漂亮的、根根分明的眼睫。</p>
练羽凰想，魔界恐怕没有再比眼前更美的景色了。她忍不住将唇凑过去，贴在了那又密又长的睫毛上。</p>
凌霄眼睛蓦地睁开，练羽凰不管不顾地把嘴唇移至他的嘴唇，一口咬住了他薄薄的上嘴唇，将柔软的小舌送了进去。</p>
凌霄心绪还未放平，又被“侵犯”，怒气骤起，他抓起练羽凰的腰一把将她推开，起身道：“羽儿！”</p>
练羽凰收敛了内力，丝毫没有抵抗，被凌霄一把推倒在地。</p>
凌霄见状，念及她的右腿有伤，第一反应是想去扶她，却半途收回了手，语气里带着愠怒：“你不可以随便对男人动手动脚，更不可以让男人随便动你，知道吗！”</p>
“——自己起来吧。我刚才使的力气还不至于把你推倒弄伤。”</p>
练羽凰站起来，声音表情淡淡地，像是换了个人：“你无权限制我。”</p>
“我当然有。我是你舅舅。”</p>
“哦？”练羽凰道，“那么舅舅，你忘记自己做过的事了吗？”</p>
凌霄最不愿她提及此事，面无表情道：“那时候我被噬魂族控制，是我不好。可现在你要行差踏错，伤害自己，我不可能听之任之。”</p>
“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好，舅舅。”练羽凰道，“人活着，就应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吗？”</p>
“你到底想做什么？”</p>
“我想要什么，舅舅会给么？”</p>
“我可以给你我有的一切。除了伤害你的事。”</p>
练羽凰把玩着七绝绫，酥声道：“何来伤害？我不过是，想要同舅舅亲近罢了……”</p>
她望着凌霄：“如果，舅舅愿意的话，我就不去理那些男子，就算他们再好看都不理，好不好？——毕竟，这世上能比舅舅好看人，也不多呢。”</p>
难道仅仅因为如此，所以才要三番五次骚扰我吗？凌霄心中郁结。</p>
“你只能和你爱的男人亲近，舅舅不是那个人，也不应该是那个人。”他道。</p>
“舅舅真的不考虑一下我说的么？”练羽凰问毕，见凌霄声色不动，于是变了脸色，转身欲走：“那便别来对我多管闲事罢！”</p>
凌霄一把上前按住风的肩膀：“答应舅舅。舅舅是不想让你后悔。”</p>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p>
“难道，你忘记贺澜渊了吗？”凌霄终于还是提到了这个他完全不想提起的名字。</p>
练羽凰的眼睫轻颤，然而只是一瞬，便消失了无痕迹：“记得又如何？”</p>
“你心里一直很喜欢他的，他才是你爱的人，你若是要同人亲近，也应该是他。抑或者，蓝城奕也行。总之，不是别的随便什么人。”</p>
“我确实挺喜欢他的。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子。不过，这与我现在喜欢做什么，并无干系。”</p>
“羽儿，这不是你。”凌霄心中苦涩，他的羽儿曾经那么天真执着，虽然他不爱她偏执地向着仙门，可如今见她完全变了个人，倒像是像极了他曾经希望的样子，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p>
“那你便多多习惯习惯，我现在的样子。”练羽凰离开房间，往院子里外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