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p>
杜凌青替陆闻洲问出心中的疑惑。</p>
蒋渡寒本不愿回答，又怕这群人耽误了救治，淡淡道：“药。”</p>
淡蓝色的药剂，像是故事里描述的那般魔幻。</p>
陆闻洲扶住霍敛，她的浑身冰寒，肌肉僵硬，皮肤上出现了可怕的青紫色冻痕。</p>
他揪心一般的疼。</p>
他亲眼看着药剂注入霍敛体内。</p>
接下来的五分钟，陆闻洲和蒋渡寒都在原地静静观测霍敛的反应。</p>
直到她眉头和眼皮微微跳动。</p>
蒋渡寒推开陆闻洲，从后抱住霍敛，“怎么样？”</p>
霍敛缓缓眨了几下眼睛，她视线直直的，却没能看到她身后的陆闻洲。</p>
陆闻洲快速来到冰层侧边，双手有些颤抖地抚上她的脸颊，给她拭去几乎干掉的血迹。</p>
霍敛艰难地偏过头，看着反复出现在梦境的陆闻洲，感受到他手掌的体温。</p>
霍敛双唇干裂，微微开合，无声地说：等、我。</p>
陆闻洲读懂她的意思，双眼通红，垂下头：“对不起。”</p>
对不起。</p>
蒋渡寒看着这两人，心情十分复杂。</p>
“闲杂人等都离开。”</p>
陆竹等人退开。</p>
雪又大了，风也大了。</p>
霍敛平静地躺在冰层里，等一切稳定后，蒋渡寒盖上冰层。</p>
没多久，杜凌青也离开了，安德烈继续到屋里制作新的药剂，只剩下蒋渡寒和陆闻洲。</p>
两人都是话少的人，陆闻洲的全部心思落在霍敛身上，蒋渡寒坐在棚子里，眺望海里活动的海水。</p>
陆闻洲的船停泊在岸边，周围还有一艘生了锈、工业时期留下的废弃搁浅运输船。</p>
他不禁想起霍敛离开的那一天，她悄无声息地离开，没带走任何东西。</p>
他就在楼上，望着冒着白汽的海面，望着船只渐行渐远。</p>
他知道，阿无的人生征程，情毒仅仅是开端，此后，她还面临着无数个挑战。</p>
但他相信，阿无有抵抗情毒的勇气，便再无任何事可以难倒她。</p>
多年后，阿无再次出现在不冻港。</p>
蒋渡寒斜望过去，看到那个俯身在冰层之上的男人。</p>
还惹回了个男人。</p>
蒋渡寒捻着手指，手腕后知后觉发疼，他折起衣袖，看到触目惊心的枪伤。</p>
蓦然又黑了脸。</p>
他整理好衣袖，越过陆闻洲，停下脚步，“看好她，不要干扰影响她。”</p>
说罢，他便走向不远处的一栋楼。</p>
空旷的室外，白雪一望无际，海面辽阔无边，只剩陆闻洲和霍敛。</p>
比起上一次情毒发作，这一次更为极端。</p>
她卧在厚厚的冰层里，暴露在冰天雪地里，只只穿了一件被血染湿的单衣。</p>
他怕霍敛会……会……</p>
他连想都不敢想。</p>
夜空中变幻着绿色的极光，星群纯粹闪烁，照亮这片被雪覆盖的大地。</p>
他伏下身子，唇贴近冰层，像是附耳对霍敛说。</p>
“霍敛，我来到世界的尽头，我对着极光许愿，许你一生平安健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