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瞬间瓦解，雄师湮灭。</p>
随后那柄镶着翠玉的法剑崩碎成铁屑，身上亮起的数张符咒同样瞬间湮灭。</p>
浑身是血的何席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满脸惊惶，有些失神的目光落在顾北尘身上，噗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道：“大人饶命，我错了……我错了……”</p>
“婳染多好的姑娘，今日本想听了曲，便去看她的舞。”顾北尘看着他，语气冷漠。</p>
“大人好舞，我府上多得是才貌双全的舞姬……”何席颤声道。</p>
琴声打断了何席的话。</p>
木板炸碎，何席飞了出去，于半空之中被凌迟三千三百五十七刀。</p>
哀嚎声响彻运河畔，竟是盖过了一切靡靡之声。</p>
直到最后一刀割下，方才断气。</p>
尸体已然没了人形。</p>
“何公子死了——”</p>
不知是谁嚎了一声。</p>
众人顿时四散开来，看着岸上那堆尸体，皆是大为震惊。</p>
“死了好啊，这混蛋这些年祸害了多少姑娘了，只要是稍有名气的花魁小娘子，稍有不如他意的，尸体都是从河里捞上来的。”</p>
“他们兄弟二人，在扬州城耀武扬威二十多年，总算有人收拾了。”</p>
“顾公子真乃神人也！才貌双全，嫉恶如仇！”</p>
“婳染姑娘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p>
何席之死，大快人心。</p>
民众虽不敢锣鼓喧天，却也忍不住暗自叫好。</p>
鹿呦呦站在船边，从挎包中摸出一枚蜜饯塞进嘴里，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变甜了呢，心头也不难受了。”</p>
“念头通达，自然不再难受。”顾北尘微笑道。</p>
“何席死了……何席死了……”慕姨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惨白，像是失了魂一般。两个丫鬟抱着缩在角落里，也是忍不住低声抽泣。</p>
南歌睁开眼，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她似乎已经入了修行之门。</p>
“悟了？”顾北尘看着她。</p>
南歌起身，款款一礼道：“多谢公子引我入门。”</p>
“你若不弃，可拜我为师。”顾北尘看着她微笑道。</p>
南歌一愣，然后便化为了喜色，有些难以置信道：“您是说，愿意收我为徒？”</p>
“没错，我观你有大帝之姿，是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顾北尘点头。</p>
“我愿意！”南歌郑重点头。</p>
“好，鹿呦呦，倒茶。”顾北尘朗声道。</p>
鹿呦呦连忙倒了一杯茶递给南歌，然后站在一旁好奇地盯着南歌看。</p>
公子收徒，这可不是小事！</p>
如果他没有吹牛的话，之前收的九位徒弟可都成了大帝。</p>
“琴……琴帝？”鹿呦呦看着南歌眉心那一点红痣，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p>
莫非，南歌便是公子找到的第一位故人？</p>
是了！是了！</p>
来到扬州城的第一日，他们便上了这艘画舫听曲。</p>
一连半月有余，从未中断。</p>
扬州城里，只有南歌才能让公子如此长情。</p>
“师父在上，弟子姬梦璃今日拜师。”南歌整理衣裳，然后跪地三叩首，行拜师礼。</p>
“好，今日起，你便是我顾北尘的弟子。”</p>
顾北尘伸手将她扶起，脸上笑意盎然。</p>
三万年前一朝不慎，养出了个冲师逆徒，这次可要好生管教，万万不能让她再有非分之想。</p>
“姬梦璃？南歌不是你的名字吗？”鹿呦呦好奇问道。</p>
“南歌是艺名，姬梦璃才是我的本名。”南歌解释道。</p>
“这样啊，我是鹿呦呦，以后我就叫你梦璃姐。”鹿呦呦笑得眉眼弯弯。</p>
嚯，连名字都一样呢！</p>
“是你先跟着师父的，该我叫你呦呦师姐才对。”姬梦璃连忙道。</p>
鹿呦呦笑意愈浓：“也行，我喜欢当大师姐。”</p>
慕姨在旁看得一愣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直接跪在了顾北尘身前，哀求道：“顾公子，可否救我们性命，带我们离开扬州城。”</p>
姬梦璃闻言也是面露忧色道：“师父，这何席乃大都督之子，你杀了他，大都督定然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p>
顾北尘喝了一口拜师茶，不疾不徐道：“再等等。”</p>
“再等，大都督便要领兵来了！”慕姨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如今她和几个丫鬟的身家性命全押在顾北尘的身上，偏偏他这般不愠不火。</p>
“来了。”顾北尘放下瓷杯，抬眼看向河堤方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