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穿上斗篷和围巾的……”</p>
宁安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霍格莫德村被白雪覆盖，夜晚的风这会儿已经没那么寒冷了，但是随着身上的碎雪融化，还有些被塞到衣服领子里的冰雪，让宁安觉得好像什么都没穿，chi/luo/裸的呆在冰天雪地中一样。</p>
“都……都是你非要玩什么……雪仗……愚……蠢。”</p>
赫敏的嘴唇冻得也有些发青，说话时忍不住直打哆嗦，看起来她非常想要停止这样的说话方式，但却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于是又狠狠瞪了宁安一眼。</p>
宁安反倒哈哈笑了起来，他们穿过大路，从文人居羽毛笔店经过，所有的小茅屋和店铺上都盖了一层松脆的雪，各家各户的门上都有冬青花扎成的花环，施过魔法的蜡烛成串地挂在树上。</p>
“嘿，别生气啦，哈哈，很有趣不是吗？你往我脖子里面塞雪的时候可没说这很愚蠢。”</p>
宁安说着去拉赫敏的手，两只冻得发僵的手掌合在一起，又重新感觉到温度。</p>
赫敏生气地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任由宁安牵着了，心又开始小鹿般乱撞起来，但她觉得自己已经能够逐渐控制。</p>
“我在最开始就拒绝过了，是你在得寸进尺，还有那只是小小的报复，谁让你先用雪球打我了。”</p>
“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我们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喝些热乎的东西吧。”</p>
宁安苦笑着摊摊手，示意投降认错，赫敏则是耸了耸肩哼的一声把脑袋偏到一边去，但转眼又被宁安拉着手往前走去。</p>
越过羽毛笔店，在大路边上的街角，两人站在了帕笛芙夫人茶馆的门前，赫敏发着呆，她一位他会带她去三把扫帚或是猪头酒吧什么的地方，但是帕笛芙夫人茶馆？</p>
这里是深受情侣们欢迎的地方，可是——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我们这算不算是——约会？</p>
一想到那个词，赫敏觉得自己心跳的更快乐，那头欢快的小鹿似乎真的要从心房蹦出来，她不是这么迟钝的人，只不过今天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因为一旦去想，她的大脑只会越来越混乱，好像宕机了一样。</p>
这是约会吗？赫敏问自己，她们一起出来，只有她们两个，从独眼女巫的地道到蜂蜜公爵、从霍格沃茨到霍格莫德、在月光下谈天说地，在雪地中嬉戏打闹，光是回忆赫敏的嘴角就开始止不住上扬，她像是不敢确定一般反复地问自己，她是在和宁安约会吗？</p>
而答案似乎甜蜜的让她自己都想要先在口中han/zhe，不愿意那么早的回答，只想多品味一下这样的滋味，只是女孩儿没有发现，这成了藏在潜意识中的一个想法。</p>
宁安伸手去推开那扇装饰成粉红色的磨砂玻璃窗门，却被赫敏猛然拉住了。</p>
“嗯？”</p>
他回头有些奇怪地看着赫敏，心里头隐隐有一些失落，难道是她不愿意和自己来这里吗？</p>
是了，赫敏也许觉得这像是约会一样吧，或许她觉得现在就进入约会的状态太早了，也可能还是认为不应该这样做……？</p>
“你……”</p>
赫敏复杂的看着宁安，目光流过他的眉间眼角，仿佛有话要说又说不出来，迟疑着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p>
“你如果被认出来，会有麻烦的。”</p>
天呐，赫敏?格兰杰，你疯了吗？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在帮助宁安吗？我为什么要这样做？</p>
赫敏觉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不断在她耳边训斥着，训斥她不应该在这种时间，偷偷跑出学校，不应该眼看着宁安从劳蕾尔身上取血，不应该和他来这种地方……约会！</p>
另一个，则像是个教导着她做坏事的小恶魔一般，不停怂恿，推动着她</p>
“和他去吧——”</p>
“就只有这一天而已。”</p>
“看看你们玩的多开心。”</p>
“这又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不是吗？”</p>
“你很想和他呆在一起对吧，你很快乐，现在，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快乐！”</p>
她巴不得把脑袋给ba/开，从没有一件事让赫敏觉得这么耗费脑力和心力的。</p>
“你是在担心我？”</p>
宁安轻笑着看向赫敏，手却没有收回来</p>
“安心好了，这里并不是到处都有魔法部的人，更何况，你看看我和两年前的变化有多大？”</p>
这声音一出现，就将赫敏脑海里的争吵消弭下去，她下意识地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确，他比两年前那个男孩儿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变化，仿佛经历了很多风霜，面容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个孩子，而是越发的像一个……男人。</p>
眉宇间依然传来温柔、清秀的感觉，让赫敏的心跳没由来的，又是一阵加速。</p>
“走吧，我们进去。”</p>
宁安推开了门，赫敏被他拉着，低着头走了进去，两人打完雪仗的样子多少有些狼狈，好在这里现在没什么人。</p>
霍格沃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情侣们，正在圣诞舞会上打得火热，谁会在寒夜里跑到霍格莫德来，茶馆儿里似乎还有两三个人在喝茶，大概是霍格莫德村子里的人。</p>
这是个狭小局促的茶馆，雾气腾腾，一张张小圆桌间隔着一段距离摆放，所有一切都装饰着俗气的蕾丝花边，宁安和赫敏选了一扇靠里头窗户的圆桌坐下，这附近只有他们俩安静极了。</p>
“圣诞快乐，亲爱的，你们想来点儿什么？”</p>
帕笛芙夫人是个肥胖的女巫，她穿着粉色的英式长裙，头后面梳着光亮的黑发髻，高高地盘起，像座小山一样站在赫敏和宁安旁边，微笑着询问。</p>
宁安忍耐住那股稍稍有点儿刺鼻的香水味往鼻子里钻，随意地点了杯热乎的红茶和焦糖布丁，赫敏看了宁安一眼，淡淡地说</p>
“谢谢，我和他一样，女士。”</p>
帕笛芙夫人显然没有认出宁安，暧昧地朝两人笑笑，便转身离开了，临走时还小声嘀咕着</p>
“年轻人的爱情，噢，永远是那么美好。”</p>
赫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宁安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没多会儿，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晃晃悠悠地飞了过来，紧随而至的还有盛在精致瓷碟上的布丁。</p>
帕笛芙夫人用了个漂浮咒，就像是害怕打扰到他们一样。</p>
“呼，快要冻死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