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尔蓁轻笑一声道:“我以为柏坚哥哥有事情告诉我呢,原来是这个。国子监满城桃李,作育人材,我还没恭喜柏坚哥哥呢。”</p>
张尔蓁端着小盖盅饮一口茶,感慨着这茶实在不错,入口香醇,久久不散……</p>
孙柏坚害羞道:“自上次一别,你我几年未见,瞧着蓁蓁现在长高了许多,也……漂亮了很多,蓁蓁……你只管在府里过日子,将来……将来……自有我呢。”孙柏坚说完这番话,耳尖倒是不红了,神情坚毅:“你别害怕,也别担心,我们已有婚约在身,我自当进取,日后让你凤冠霞帔,诰命加身。”</p>
张尔蓁轻轻放下茶碗,多年练就的厚脸皮也微微发烫,道:“我感谢当年柏坚哥哥救命之恩,这些年来也时常感怀是不是委屈了柏坚哥哥,还是父亲许过你什么承诺,只是……”</p>
孙柏坚长臂探过来,摸着张尔蓁乌黑浓发笑道:“胡说罢,若是我不愿意,谁又能勉强得了我。我却怕你不愿意,所以想见见你。”</p>
张尔蓁红彤彤的脸蛋好像要着火了似的,她这个老阿姨竟然被个少年说的害羞不已,实在丢人,嗫喏着嗓子道:“日后的事不敢保证,我……我还小呢。但是我还是希望柏坚哥哥能学业有成,榜上有名。柏坚哥哥这样优秀,以后定然会高官厚禄,清风凛然,成为栋梁之才……”</p>
孙柏坚略略失望,道:“是,蓁蓁还小,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来,如玉楼的桂花糖蒸栗粉糕最好吃,来了不尝尝岂不是白出来这么一趟?我知道蓁蓁最爱吃些小玩意儿,吩咐茶楼准备了些。”</p>
张尔蓁拿起桌上的糕点吃得香,心里却舒了一口气。孙柏坚看着她的眼神炙热而温暖,让她招架不住……对啊,她才九岁,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p>
“柏坚哥哥也尝尝,这味道真不错,以后去了国子监,未必能吃到的。”</p>
“对呀,以后怕是又要很久见不到你了。我听说婶婶病了,也没能上门探望,现在病好些了吗?”</p>
张尔蓁猜到大概是门上的小厮说的,便道:“母亲已经大好了,前些日子里感染了风寒,请了郎中来看过,已经不碍事了。”</p>
“那就好,府里还有几个弟弟需要照料,若是夫人病倒了岂不麻烦,我今儿也带了支老参出来,你只管说是你买的,替我孝敬孝敬夫人罢。”孙柏坚示意生民端上来一方长条状的梨花木锦盒子,张尔蓁道:“那怎么行,使不得使不得,母亲身体已经大好,用不到这些,我要谢谢柏坚哥哥的心意了。”</p>
孙柏坚笑道:“蓁蓁,你何必跟我这么客气。”话里意思很明显,张尔蓁瞧着孙柏坚和煦俊俏的脸似乎晃了一下神,觉得这个少年以后必然会是个很优秀的男子,而这个男子将会与她成婚,这大概就是老天爷赐给她重生的福利罢。张尔蓁没有再推辞,孙柏坚又示意生民端上来一方大的深色木盒子,道:“这是准备给鹤儿和延儿两个小家伙,我虽没有见过他们,但是也很喜欢,这不是给蓁蓁的,所以你也不用替他们拒绝了。”</p>
张尔蓁看着孙柏坚强装出来的淡定,不觉笑出声,孙柏坚苦恼道:“第一次做这事还不习惯,以后熟悉熟悉就好了。”然后自己转身去隔断后面端出最后一个小巧的盒子,张尔蓁瞧着盒子的样子有点熟悉,定睛一看上面的“珍宝精品”,又是珍宝阁的东西……</p>
“蓁蓁,这个送你。”孙柏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张尔蓁接过小绒盒打开的瞬间,觉得自己特别像前世被求婚的女主角,里面陈列着一条光彩莹润的项链,缀着一小滴透明的玻璃珠,更奇特的是里面金色的装饰,是个——Z,张尔蓁状似疑惑地看着孙柏坚问:“这是什么呀?”</p>
“我也不懂得,说是专门定做的呢……蓁蓁喜欢吗?”</p>
张尔蓁看着孙柏坚脸渐渐泛红,笑道:“谢谢柏坚哥哥。”这样一条项链啊,珍宝阁的阁主还真是费心了。孙柏坚应该准备许久了吧,李灼灼说不排队可是买不到的。</p>
孙柏坚没有在张尔蓁脸上见到激动兴奋的样子微微有些失望,继续道:“说是这项链要亲自带上呢,蓁蓁,我给你带上吧?”此话一出,吓得张尔蓁连连摇头:“柏坚哥哥,你莫听他们胡说的,这项链谁给带上都是一样的。瞧瞧,我今儿带了别的物件,不方便再带它了。”张尔蓁扯着脖子上的细绳子道,那是拴着钥匙的。孙柏坚也不勉强,笑着将盒子盖上交到张尔蓁手里:“蓁蓁能收下我就满足了。”张尔蓁红着脸蛋道谢,一时两人默默无语。</p>
…………</p>
“柏坚哥哥,我该回去了,母亲若是寻不见我……”</p>
“瞧我,那蓁蓁,我们下次见罢……”</p>
张尔蓁统共也没用几口茶,明月抱着三个大小不一的盒子,主仆俩告别了孙柏坚匆匆离开,孙柏坚坐在右侧椅子上笑得开怀,生民问:“公子,你排了三天队,提前十日预约的玩意儿,张姑娘喜欢吗?”</p>
孙柏坚嗓子有些干哑,呷了一口茶悠悠道:“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p>
生民不解,孙柏坚招呼了他的脑门道:“今儿的事儿若是说出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生民笑着连连点头,那是自家未来的主母,板上钉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