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一怔,轻声道:“不想了吧,想也没有用,我自从跟了姑娘,日子比起小时候过得舒坦了许多,也学会了针线做吃食,给姑娘挽发髻,伺候姑娘一辈子就好,别的什么也不想。”</p>
灯光下如月的侧脸温和而柔软,张尔蓁便催促如月赶紧下去再歇会儿,如月离开后,张尔蓁才披着外袍走到窗边,看着如月纤细的身影没入黑暗中,觉得力行的事儿该与她说了……</p>
…………</p>
春日的暖阳和煦,春景怡人,府里一派祥和安稳,忙碌了一个月的张府下人们欢喜的拿着主家才赏下来的几十个铜板收起来,预备悄悄买些酒来吃。力行常年不在张府,现在跟着大姑娘来了山东,便能够时时见到如月了。几年来,力行已经由当时憨厚老实的少年历练成独当一面的汉子,黝黑的面庞上嵌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张嘴笑时满口的白牙直恍的人睁不开眼睛。</p>
随着张府从武昌搬到顺天府,现在又跟着到了山东,知道当年往事的人越发少了。也随着力行长成成年汉子,府里有女儿的婆子都打上了力行的主意,旁敲侧击张管家,力行已是娶亲的年纪,早日结了亲才好更加仔细用心的在府里做事。张管家笑而不语,力行憨憨的摸着后脑勺不说话,婆子们更是欢喜,力行生的俊朗,又是大姑娘跟前得力的人,不说年少有为,配自家的丫头是够了,看着力行的目光越发亲和,所以大胆的婆子已经寻到了张尔蓁面前。</p>
张尔蓁才歇下来,坐在花园里铺了软绵毛绒缎垫子上给张峦写信,金秋已经领着厨房里的赖妈妈过来了。赖妈妈躬着腰笑得脸上满是欢喜的褶子,三言两语道明来意,请姑娘给个恩典。张尔蓁不知道力行已经这么抢手,撩起湖蓝色银边长袖放下羊毫问道:“赖妈妈,你女儿我也是见过的,生的标志,配个外头的良人也使得,你只需说一下,我便可以给了文书放出去便罢了,怎么赖妈妈就瞧上了力行,你家丫头……”</p>
赖妈妈上前两步谄媚道:“姑娘年岁小,我原不该和您说这个,但如今府里也是姑娘当家,府里谁不说姑娘聪慧明达,所以我便厚着脸皮来请姑娘的安,我家姑娘十六岁了,力行十九岁,年岁相当,请姑娘做主许了这门亲事,老婆子便先谢姑娘体恤了。”</p>
张尔蓁轻轻吹干信上墨汁,抓着一端将布满娟秀小楷的宣纸装进信封里,柔声道:“赖妈妈的心思我已经知道了,我这就叫力行来问问,若是他没意见,我也愿意成全了赖妈妈。赖妈妈可还有别的事儿吗?”</p>
赖妈妈笑得宛如一朵盛开的腊梅花,连说“谢谢,无事了”,告辞后扭着粗壮的腰身出去,正巧遇到明月如月进来。张尔蓁封好信笺交给如月,让她交给张伯后尽快派人送回京里去,然后去寻奶娘和华嬷嬷,瞧着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待如月走远了,张尔蓁才唤过明月,悄声吩咐去把力行找来。</p>
“……力行,眼瞅着你也快二十岁了,有妈妈到我这儿来提了要与你说亲呢,我总要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p>
力行站得笔直,害羞的红了耳朵,头恨不能垂到地上去,粗哑着声音回道:“姑娘……,姑娘怎么就忘了,奴才和……早已有婚约在身,奴才一直牢记并不敢忘。况且这些年,奴才随着张管家外头处理庄子事物,内里学着府上大小事,人情世事,皆不敢懈怠,只等着……她长大后,求了府上的恩典……,奴才一直洁身自好,并不敢做那等不洁之事,也不曾与府里府外丫头们纠缠不清,请姑娘明察。”力行惴惴不安,因为大姑娘盯着他的眼神探究极浓,他恨不能剖腹明智,如月姑娘温柔善良,话语轻柔,做事利索细致,这些年他瞧着这个小姑娘一点点长大,早就倾心于她,今年她已十一岁,再有几年,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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