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和银秋去找湘秀的时候,湘秀已经换好衣裳了,一身利索的夜行衣。金秋问道:“这深更半夜的,你要干什么去?”</p>
湘秀拉着金秋和银秋来到了上次那件房子门口,指着房间里写了个“药”字。</p>
“……可是侧妃说以后再不准进去的,若是……”银秋有些迟疑。</p>
金秋问湘秀:“你上次进去的时候看到里面有药了?”</p>
湘秀点点头,她清楚的看见了那口水晶棺材里还有一盒未关的,里面是各种珍奇药草。金秋一瞬间的迟疑后,斩钉截铁道:“我跟你一起去,银秋守着侧妃,若是侧妃问起来了,就说咱们出去见曹大人了。我和湘秀拿到东西就上来……”</p>
“可是,侧妃不让下去,咱们不还把那个地方给封上了吗?”银秋心里不安。</p>
金秋也有些迟疑了,“咱们先去看看侧妃,这事儿先别提。”</p>
湘秀的衣裳已经换好了,就守在门口等着。金秋和银秋去看张尔蓁时,张尔蓁已经晕过去了,她一手垂在床边,手里捏着一张银票,一手搭在胸口上,脸蛋绯红,呼吸急促。</p>
“侧妃,侧妃,您醒醒?”金秋小声喊着,一手探上张尔蓁的额头,惊呼道:“起热了,起热了!不能再等了,现在就要喂侧妃吃药,现在就要降温!银秋,你赶紧去打水来替侧妃擦身子,我这就去取药来,不能耽误了,侧妃必须要吃药了。”</p>
原本犹豫的银秋也下定了主意,“金秋你快去吧,我拿着这银票去换点酒来,听说擦酒降温更快。”</p>
“嗯……不行!这银票不能动,我和湘秀都下去了,只你在院子里,咱们不能保证他们不起坏心思,侧妃如今昏迷着,你必须守在床边上!”</p>
银秋答应着,金秋又拉着银秋出了房间,和湘秀汇合后就去了被封的那间房间,打开锁,三个人费劲的抬起那张大床,拉开那张火红色的地毯,“银秋快回去照顾侧妃,我们去去就来。”</p>
看着金秋和湘秀消失在视野里,银秋才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战,然后飞快的奔去了厨房打了水,跑着到了蓁侧妃身边,小心翼翼地把银票叠好放在小几上,而后一点点拧着帕子替侧妃擦身体,眼泪啪啪的往下掉:“侧妃,您可不能有什么事啊,咱们还得一起生活,您怎么就生病了……呜……,奴婢给您降降温,您再等等,明早奴婢就去找曹大人,无论如何都要给您找郎中来看看……侧妃,您听得见奴婢说话吗?侧妃……呜……奴婢真担心……侧妃,您醒醒啊……”</p>
张尔蓁已经很久没做梦了,她可以模糊的听见银秋的哭泣,却连举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四周漆黑的没有一点亮光,张尔蓁的脑袋有些疼,晕乎乎的。然后她觉得自己在飞速前进,自己似乎感觉到了衣袂飘飘的潇洒,然后猛地场景一换,张尔蓁定住时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这不就是坤宁宫吗,那个穿着滚金边珊瑚红宫装的一脸严肃的女子不就是皇后娘娘吗?</p>
张尔蓁听不见皇后在说什么,只是看见下手跪着的太监浑身颤抖的不住磕头,然后进来一个身材欣长的男子,哦——这不就是朱祐枟吗!朱祐枟行过礼后笑着给皇后娘娘递上一纸书信,皇后看完后满脸笑意的连连点头。张尔蓁刚想走近两步看看上面写了什么,然后场景一换,到了东宫。</p>
这是朱祐樘的书房,他正在桌案上看一幅很大的地图,上面层峦叠嶂的标着险要地段,你这又要出去打仗吗?!张尔蓁心疼的看着朱祐樘揉揉酸痛的双眼,然后看着朱祐樘在暗格里取出一个卷轴,极小心的打开看着,似乎很入迷。</p>
张尔蓁探头去看,这……不就是她吗?</p>
那时候的她年纪尚小,穿着一袭红装站在雪地里,身边是一个与她一般大的憨态可掬的雪人,雪人带着同样红色的帽子,这是那年在益州的时候,张尔蓁堆了这个雪人答谢朱太子的救命之恩,然后一转眼雪人就不见了,张尔蓁还郁闷了许久。画里的她嘴角露着可爱的梨涡,眼睛弯弯的像月牙,这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张尔蓁自恋的想着,然后看见朱祐樘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温柔,她看见朱祐樘修长的手慢慢抚着画上的姑娘,嘴里轻声道:“……蓁蓁,对不起……”</p>
…………</p>
张尔蓁被烧的很难受,浑身粘腻,头痛欲裂,她渐渐在睡梦中醒过来,看见天色已经亮了,身边两个丫头垂着脑袋一点一点的,瞧着似乎……一夜没睡?张尔蓁有些吃力的动了动手指头,发现自己已经好受了很多,声音嘶哑的开口道:“……我想喝水了,银秋,我想喝水……”</p>
金秋和银秋同时醒了过来,两个人均是红红的眼眶,银秋忙去倒水,金秋伏在床边关切的问:“侧妃,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