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岚皱了下眉,接着说,“在你去美国的前夕,他就结婚了。十年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你觉得今天的自己像不像一个笑话?”</p>
景柒的左腿缩了一下,双手微微收紧,指尖发麻。</p>
十年过去了,这个结果是她不敢想,却很早就知道了的,可是今天心口的闷疼却还是这样的具体,真实。</p>
不!这不是心疼!</p>
这是心包静脉堵塞导致的血液循环不畅,深吸慢吐,一次胸部起伏就好了。景柒恢复如常。</p>
“别告诉我当年你不是看上他母亲留给他的江林制药的股份,不是他江林制药继承人的身份。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就在你手中这么多年,他还会相信你曾经是单纯地喜欢他吗?我告诉你,你没有机会学你母亲的烂样子,爬进陆家的门。”</p>
景柒知道,她的眼底有某种难以控制的情绪在流转。因为姑姑看着她,嘴角慢慢扬起,像是一场战役的胜利者。</p>
江世岚看着景柒的眼睛愤怒,轻蔑地笑了。她知道骄傲的人,最受不了什么,打算要再打击一下景柒。</p>
“莫小菲是海莫贸易的继承人,当年陆宇晨能为几百万丢下你,如今他就不会为了你失去海莫,甚至不顾路景的未来。”</p>
“所以,”江世岚缓缓道,“不要自不量力,别再去自取其辱。”</p>
江世岚的脸越发的冷漠,“我会高出市场价来收购你手中的江林制药的股份,这笔钱是你做医生这辈子都赚不来的,而你在医院捣鼓的什么救助基金不就有着落了吗?”</p>
名利双收,真是好大一块饼!景柒轻哼了一声,心中有几分苦涩。这么多年了,不管自己怎么做,她们还是只用一种眼光看自己。外人眼中美国梅奥的年轻心胸外科专家,在他们眼里还是敝履。</p>
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长在什么样的家庭,她都不能自己选择。</p>
能选的只是让自己更早的独立生活,她不是江家的寄生虫。从十六岁上大学,她就不再用家里一分钱。刚出国,最艰难的时候,那些股份的红利她不曾用过分毫。</p>
她要的是独立自主的生活,不会要江氏的一分一毫,但是这些又为什么要告诉视她如蝼蚁的江世岚,何况她的轻蔑中还捎带上自己的母亲,这让景柒异常的愤怒。</p>
“我警告你不要妄想等陆宇晨回来和你再续前缘。你要记住,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不是你能接近的人,所以不要再妄想了。”</p>
“他不是你能接近的人!”景柒听着姑姑盛气凌人的话,看着她冷漠藏于和蔼面庞的脸,想自己有妄想什么吗?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就有罪吗?</p>
“我能问一问,为什么吗?”景柒问的很认真,她想问的是,“为什么你这样的愚蠢,非要惹我生气,把事情搞砸?”</p>
江世岚哼了一声,她没想到聪明的景柒也有这样愚笨的时候,问这样的问题不是自取其辱吗?</p>
江世岚有微微的吃惊,她显然没想到,景柒会问为什么。随即她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景柒,想这不是明知顾问吗,自己先前的话说的不清楚吗?</p>
“过去陆宇晨是你姑父和爷爷内定的江林制药的继承人,而你不过是江家的继女。你们差着身份地位。如今陆宇晨是路景的掌舵人,也是海莫的女婿。你如今虽然算得上有名的外科专家,但也不过是普通人。你们不配!”</p>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不可能借助陆宇晨爬入上流社会。我的话能听明白吗?”江世岚面容依然平静冷漠。</p>
“明白!”景柒紧握的手有些颤抖,但是她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坐的笔直。</p>
江世岚看着景柒倨傲的脸,她很清楚景柒骄傲的是什么,什么才能打击到她。稍后她一定会同意转让股份。</p>
她举起茶杯端详,“你知道泥土永远是泥土。即便做成了瓷器,表面看着光亮,但是它只要不是出自名家依然一文不值。你就是表面看起来光亮的瓷器,想的不过是借助江陆俩家或者是现在的陆宇晨跻身上流社会。这或许会让你如愿,但是抱歉,我会不高兴。”</p>
她说的很平淡,没有刻意的盛气凌人却已经把景柒踩进泥土。她把深深的鄙视传达给景柒,把她踩在脚下,像踩一只蝼蚁,这足以刺痛景柒。</p>
“交出股权,我给你想要的。或许我除了钱之外我还可以促成你和顾铭的婚事,让你可以如愿以偿挤进上流社会。”</p>
被如此羞辱,任何一个有尊严的人大概都受不了。</p>
江世岚自认为给了景柒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凭景柒的骄傲,不会不抓住这个机会。</p>
交出股份可以证明她的尊严,还能得到更大的好处。</p>
比起江家的继女,以及手中可怜的江林氏制药的股份,还有已婚的陆宇晨来说,顾家唯一继承人的太太才是真正的太子妃,除非景柒自己是傻瓜才会犹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