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沉睡，实际上方昊依然可以听、可以看，只是少了身为人的思考，仿佛化作真正的天道。</p>
此时，位面千年的沧海桑田都在他心头闪过，在苏醒的一瞬间，方昊便掌握了人类千百年的发展脉络。</p>
可令他惊讶的是，因为自己沉睡太久，竟然有一小部分本源融入了空气，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生成一种新的能量。</p>
不同于本源无法被生灵主动吸收，这种新的能量虽然功效不如本源的十分之一，可却依然有着神奇的力量。</p>
方昊没有干涉这种改变，他只看到，那些山林中的野兽在吸收了这些新的能量后，竟然开始产生出细微的增强。</p>
就如同进化一般，野兽变得比之前更加凶猛，力量也更加强大。</p>
而且，不仅是野兽，植物也能吸收这种能量，只是空气中这种能量的浓度极为稀薄，就好像大海捞针。</p>
只有极少数有某种资质的动植物，才能吸收和利用这种新的能量。</p>
但不论是动物还是植物，在吸收之后，都会变得更加强壮一些。</p>
甚至，人类也能够吸收这种能量，而导致的后果，便是人类的体质更加强悍，寿命也更加悠长。</p>
这种新的能量，就像一种弱化版的本源之力，方昊想了半天，最终起了一个十分应景的名字——</p>
天地灵气。</p>
只是，天地灵气相比起本源和命运两种能量，显得十分微不足道，暂时还无法影响到位面，方昊也就不再关注。</p>
再次将目光落在小黑部族的位置，时光如梭，曾经人类最为强盛的部落早已淹没在时间的长河，可是却也有新生的部落代替了他们，坐拥在这块草原与丛林的交界处，资源最为丰富的丘陵地带。</p>
这支新生的部落，名为“焕”。</p>
在部落众人的观念中，焕意味着生生不息、代代相传的薪火，而焕部落的祖先，也正是当年的薪火氏。</p>
焕部落的族人各个勇猛善战，坐拥大片猎场，同时，他们还是整座位面人口最多的部族。</p>
如果不是原始社会的生产力太过落后，交通不便，恐怕焕部落早统一了人族。</p>
纵使如此，这支部落依然覆灭了四周六个部落，男性全部成为了奴隶，女性则沦为生育工具。</p>
不过，方昊可不是什么正义天使，看到焕部落如此暴行就暴怒不已降下天灾什么的，相反，方昊反而精神一振。</p>
这不就是奴隶制的雏形吗？</p>
奴隶制的出现，使一部分人可以摆脱体力劳动，专门从事脑力劳动，于是，社会体系就出现了体力与脑力的分工对立。</p>
这就是滚滚历史洪流不可阻挡了，人类社会必然要经历这种分工和对立，才能一步步崛起，最终步入文明时代。</p>
此刻远远望去，只见焕部落上空的族运色泽澄黄，因果相连之下形成数以千计的枝丫，而枝丫的中心，则是一尊人首狮身的怪物幻影，就如同当年的小黑，代表了整支部落的精神象征。</p>
方昊深深看了那怪物一眼，然后才将目光转向地面。</p>
焕部落的住所依然是当年小黑所在的丘陵，只是除了那些天然洞穴，焕部落甚至还在一旁挖出了好几道人工洞穴。</p>
当然了，即使有这些洞穴也不可能容纳上千人，它们只能作为部落高层的居所，至于普通族人，最多露天生活在山洞附近的篝火旁。</p>
还好，方昊的位面太过弱小，根本没有所谓的季节之分，永远保持在最适宜的春季，无形中降低了人类繁衍的难度。</p>
而此时随着方昊的到来，正赶上部落的祭天仪式，只见上千人齐聚一堂，站在曾经生长浆果灌木丛的空地上，黑压压一片，所有人的神色中都蕴含着虔诚和狂热。</p>
焕部落的首领，是一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凶厉男子，身披剑齿虎皮，虎头位于胸腹正中，剑齿虎的两颗虎牙则成了他腰间的两柄利刃，磨砺的极为锋锐。</p>
这剑齿虎的皮，想必就是此人的战利品了。</p>
在这个蛮荒时代，人类还处于无比淳朴的阶段，是你猎杀的猎物就是你的，不会出现巧取豪夺，贪墨功绩的事情来。</p>
也正因为如此，能搏杀剑齿虎，也间接说明了这名男子的强大，毕竟现在的人类社会可没有什么世袭制的说法，部落首领往往只有最为强大的战士才能胜任。</p>
统御了位面最为强大的部族，这名男子身上的命运也极为浓厚，全面超出了当年的小黑，就连部落的成员各个也是命运旺盛，这是人道不断壮大的体现。</p>
而空地的最前方，则是一座简陋的高台，高台用圆木搭建，不过两米来高，搭建的手法古朴粗劣，还用草绳捆扎，让人忍不住担心会不会顷刻倾塌。</p>
而高台的两边，则站着十几名膘肥体健的刺青战士，全身涂抹着亮晶晶的油彩，皮肤呈棕红之色，每一人都是血气浓郁，也不知斩杀过多少凶兽。</p>
而高台的中央，站着的却并非部落的首领，而是一名披着白色狐皮，头戴七彩羽毛的老人。</p>
方昊一看便知，这就是小黑部落流传下来的传统了，部落中不止一脉，除了首领这一系外，还有负责宗教信仰和医疗的“巫”一系。</p>
巫，正是当年方昊开智后演化出的职业，当年方昊降临，令人族诞生出复杂的语言体系，从而民智大开，但也因此让人族产生“神”的概念。</p>
自小黑开始，就有部落祭祀，并产生出“巫”这种集医术、占卜、祭祀为一身的职业。</p>
如果部落的首领相当于帝王的话，那么巫则相当于教皇，一人掌控政权，一人掌控神权，有时巫的地位甚至还在首领之上。</p>
而此时站在祭祀高台上的，正是部族中年级最大、资格最老的巫，他的脖子上挂着各种动物骨骼制成的装饰品，面颊和身躯更是用赤铁矿粉染成了红色，在方昊看来，这就是祭祀流程逐渐人格化和规范化的标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