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p>
韩鸦撑起身来，“我今日中午去集市，你要买些什么？”</p>
宋晓见他神色自然，暗自舒了口气，闻言也不客气，直言道，“买点米面，买点盐，”</p>
韩鸦等了片刻，宋晓没再说什么，韩鸦诧异地抬起头。</p>
没了？</p>
不需要买点药？</p>
要知道喝药什么的，最费钱了……</p>
韩鸦望着宋晓稀疏枯黄的头发，心下恻隐：“我会给你爷爷买点药回来的，丫头，别担心。”</p>
宋晓眼眶一下红了，拽着衣角迷茫地看着韩鸦，呐呐难言。</p>
韩鸦点点头，拿着配剑出了院子。</p>
宋晓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取了正屋墙壁上的水囊，装了一水囊的水，捧着追出院门口，追了许久才追上。</p>
宋晓满头大汗地追上来。</p>
她的脸被晒熟了皮，像被晒蔫吧的胡萝卜。</p>
面对‘予取予求’的好人韩鸦，宋晓露出有史以来最真诚的笑脸，“今儿天热，韩大哥，带上水囊，路上喝点水，别渴坏了……早点回家。”</p>
回家……</p>
韩鸦看着这样的宋晓，心里莫名一动，含糊地‘嗯’了一声，取了水囊快步离开。</p>
韩鸦以为他的心肠足够硬，等买好了盐和食物，请了大夫，就会离开。</p>
可等他拿上补品，站在老大夫面前时，他又犹豫了。</p>
大夫挎着药箱走向马车，赶车的忙下来扶老大夫。</p>
赶车的也是个外地口音。</p>
老大夫脑袋里还回想着韩鸦说的地址，也许是年纪大了，一下就忘了，想问车夫，看着车夫陌生的面容，转头看向相貌堂堂的韩鸦，又问了一遍：“壮士，您可否再重复一遍看病的地儿？”</p>
韩鸦依言重复了一遍。</p>
老大夫笑呵呵的，“我看壮士不是本地人，您说的情况，我心里已有决断，”</p>
老大夫说到这里，脸色凝重了几分，摇了摇头，叹道，“到时看了诊，需要感知您一声吗？”</p>
听大夫的意思，宋爷爷只怕凶多吉少……</p>
韩鸦心里一沉。</p>
“壮士家在何处？住在哪里？”老大夫又问道。</p>
韩鸦请大夫去看望宋爷爷，付了足够的诊金，他倒也愿意走一趟。</p>
住在哪里？</p>
听到老大夫的问话，韩鸦茫然了一瞬。</p>
他很小的时候就到处流浪，居无定所，长大后参军，一直住在军营里。</p>
韩鸦想起宋晓追上来时真诚的笑脸，宋晓说，“早点回家。”</p>
原本打算在镇上住客栈的韩鸦立马就改了主意。</p>
反正都是要休整一晚上的。</p>
在客栈休息是休息，在宋晓家休息是休息。</p>
“您先上车，”韩鸦扶着大夫上了马车，“我送您过去，”</p>
老大夫有些诧异地看了韩鸦一眼，刚才这年轻人还说，手里有急事要处理，他就不陪着去了，怎么突然又变了主意？</p>
老大夫疑惑地拢了拢胡须，不过，这年轻人跟着去也好。</p>
他说的那个病人，是个老人，出现这种病况，实乃油尽灯枯，命不久矣。</p>
这年轻人跟着回去，也能多见上几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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