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谣言，她不信他不清楚，可就是在他清楚的情况下，也没有一天停息过。</p>
最令她失望的事，她曾经去求过里正，给了大把的银子，想请里正帮忙请大夫。</p>
好几次，爷爷病得快死，也不见里正一家伸一把手。</p>
韩鸦一走，没了压制的力量，她是孤女，又是他家的媳妇，到时孤立无援，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磋磨。</p>
宋晓快速伸手抓住韩鸦的手，一言不发，眼泪‘哗哗’地落下来。</p>
院子里传来少年的争吵声，扒在门框上的陆小海久久没听到宋晓肯定回答声，眉宇之间闪过一抹不耐烦。</p>
他没想到，看起来利落飒爽的宋晓也这么婆婆妈妈，心里的热忱少了，看一眼韩鸦手里的佩剑，陆小海握紧拳头，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p>
陆小海转身到院子，呵斥了正扭打在一起的几个少年，呵斥不管用，陆小海像个小牛犊似的冲过去。</p>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宋晓抿了抿唇，“韩大哥，我不愿意嫁给陆小海，”</p>
看了看茅草房顶，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宋爷爷，宋晓哽咽了一声，“我也不愿意呆在三里屯，韩大哥，你不用管我，你明日走吧，”</p>
院子里，陆小海揍人揍得酣畅淋漓。</p>
身体瘦弱的被他揍得哇哇直叫，间或夹杂着女人们的尖叫声。</p>
宋晓肃容，取了墙上挂着的弓，宋晓重新回到韩鸦跟前站定，“我自己会保护自己！”</p>
宋晓定定地看着门外。</p>
韩鸦转身望去，就看见刚才还扭打成一团的少年们，有的躲在墙角，有的汲着拖鞋，一边哭，一边朝外奔去。</p>
陆小海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好强了一些，少年们都被他揍跑了，他还揪着一个壮实的妇人不放。</p>
讲义气，不记仇。</p>
这样的人，当兄弟，当徒弟都是极好的。</p>
可是当丈夫……</p>
韩鸦沉默了。</p>
宋晓见韩鸦没有出声反对，心下松了松，紧紧抓着弯弓的双手松开，抓住韩鸦的手臂，拉下他的手掌，宋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韩大哥，你放心吧，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p>
韩鸦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宋晓的发顶，侧身为他挡住斜射进来的刺眼阳光。</p>
正如他说的，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p>
有的人含着金钥匙出生，手握一把好牌，最后打得一塌糊涂。</p>
有的人天生窘困，手握一把烂牌，最后却赢得精彩绝伦。</p>
宋晓眼睛越发晶亮地看着他。</p>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韩鸦微微撇开眼。</p>
明日，他肯定是要离开的，就算他安排得再怎么妥当，若是宋晓自己想不通，最后，好牌也会打烂，若是宋晓自己能想通，烂牌也能打好。</p>
韩鸦出门去帮忙，出钱出力，不一会儿，院子里搭好棚子，火灶，村民们回家，借来一箩筐碗筷。</p>
很快村里其他人听到消息，陆陆续续过来帮忙。</p>
中午时分，里正带着道士进了院子，村民们临时搭了个草屋，请道士进屋念经。</p>
宋爷爷装敛结束，宋晓沉默地跪在棺材前，烧纸。</p>
帮忙的人人进人出，之前请的那个大夫也在其中，韩鸦抽空上了两炷香，来到宋晓身边，看着与别人攀谈的大夫说道，“你以后若是有个头疼脑热，可以去找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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