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要打他啊？把他当晚餐？”朱雀站在蔓金苔的肩上，不解地歪着头问蔓金苔。</p>
朱雀根本不知道蔓金苔为什么要攻击柳明凯，它对柳明凯的攻击，只是出于配合蔓金苔出手的习惯而已。</p>
蔓金苔的平安归来，让它还以为柳明凯杀害蔓金苔，只是捉迷藏的一种新式玩法而已，虽然它并不喜欢这个游戏，但也没有责怪柳明凯的意思。</p>
“因为他要杀我。”蔓金苔冷冷地看着柳明凯。</p>
“他真的要杀你吗？我们不是在玩捉迷藏吗？”朱雀又歪着头问蔓金苔。</p>
蔓金苔点点头。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柳明凯，这段时间柳明凯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信任感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蔓金苔惯有的警觉和防备。</p>
“我们毕竟朋友一场，你真的要杀我吗？”柳明凯长叹一口气，低下了头。</p>
“你要杀我，我就杀你。”蔓金苔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出来，这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p>
“你觉得朱雀跟你这样生活开心吗？它是一只强大的灵兽，但你却让它跟着你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你不觉得对不起它吗？你不觉得为了自己的安全，把朱雀绑在你身边很自私吗？你不觉得应该给它一个更好的生活，一个更合适的环境吗？” 柳明凯激动的一口气说完后，又叹了口气。</p>
蔓金苔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他听完柳明凯的滔滔言辞，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在柳明凯自认为能说服他时，突然一阵剧痛从后背传来打断了他的话语。朱雀锋利的尖喙从身后插入他的心脏，将灼热的火焰和死亡注入他的身体。</p>
“你……”柳明凯瞪大眼睛，万万没有想到，杀自己的竟然是他身后的朱雀。</p>
朱雀大叫着怒视柳明凯：“我的事，论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手划却，我讨厌你说他的坏话！糟了，我下手太重了，这家伙不能吃了！”</p>
“我不能死，白薇还在等我回去……”柳明凯此时心中懊恼不已，很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但很快这一切就会消失不见了，他只剩下一个念头，“白薇，我想回到你身边去，我们约好了要永远在一起……”</p>
柳明凯的尸体，先是在烈火中露出狐狸的原型，然后逐渐停止挣扎，最后变成了一团灰烬，第一次，蔓金苔若有所思地突然想做柳明凯刚才说的那些事，他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p>
旁边的朱雀不耐烦地催促：“快跟我去打猎！我都快饿死了，真可惜，以后没有人跟我玩捉迷藏了。你别看我，我才不跟你玩呢……”</p>
蔓金苔和朱雀走远之后，一直跟在蔓金苔后面的那个人影走了出来，他看着地上的灰烬，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p>
蔓金苔今天的运气很好，才一会儿就抓住了一只诸犍和一只狙如。朱雀吃得饱饱的，蜷缩在蔓金苔的怀里睡着了。</p>
蔓金苔坐在一棵高达一百多米的常青红杉巨树上，他选在最高的树枝上晒太阳，他是个没有多少情绪的妖怪，静静地坐在阳光下，是他唯一的爱好。</p>
“你好。”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p>
蔓金苔抬起头来，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正颤巍巍地站在面前的树枝上向他打着招呼。</p>
蔓金苔从来没有和朱雀、柳明凯以外的生物在战斗之外的地方交谈过，看着对方没有一点声响的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平静地看着老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戒备着。</p>
“这里风景果然不错，”老人在他身边坐下，“你倒是很有眼光。”</p>
“风景……”蔓金苔不知道“风景”指的是什么，对自己来说，这地方仅仅是足够高，能无遮无蔽地晒太阳而已。</p>
“最近山林里有很多妖怪都被你杀了，是吧？”那老人开门见山地看着蔓金苔。</p>
“那些食物吗？”</p>
“你杀它们只是为了吃？”</p>
“它吃。”蔓金苔指了指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朱雀。</p>
“森林里有很多食物，为什么非要吃同类？”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p>
“它喜欢吃。”蔓金苔用手轻轻抚摸着怀里的朱雀。</p>
“只是因为喜欢吃，就杀害它们？”老人暗暗握紧了五指。</p>
“它们也在吃，吃豹子吃猴子，吃鸟和鱼，吃羚羊吃鹿虎狼，吃青草……大家都在吃，而且正在被吃。”蔓金苔努力思索着，用自己掌握的语言来表达它所理解的东西。</p>
老人有些讶然地打量蔓金苔，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喔？如果有一天你变成了别人嘴里的食物呢？”</p>
“我可以不吃东西，我无血无肉也不能成为食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