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布姆待再三检查后,便神色淡然的走出了小院。奇妙屋此时正被安置于地下,六花也依旧静静沉睡。
自从六花出事后,布姆只觉得金币是花掉一枚少一枚,远不如六花当家时的那般轻松自在。
治疗法阵虽然对六花有用,但却也是个极其消耗魔力的办法。再加之如今身处冻土大陆,他自然想到了“白色死神”的土办法。
布姆没时间,更没兴趣寻求其他途径。他原来是个奥古城的小贼,靠“手艺”活到了今天。
现在则是个中阶魔法师,并且还是唯一仅存的空间系独苗。因为布姆觉得,自己即便没有六花那杀人如麻的本事,可弄些金币回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六花被人称为‘白色死神’,我现在似乎与之并不匹配啊。”布姆缓步向巷子口走去,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破皮袍。
这件皮袍见证了六花与大剑师阿奎罗的战斗,见证了冰海上的无数浮冰,见证了遗忘海峡的清冷,也见证了奇妙屋的再次展开。
蜡线大多早已崩裂,血渍更是早已成为了皮袍的一部分。或许是因为个人习惯的缘故,双袖被污渍浸润得油光锃亮。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也是布姆选择外出的最大原因。他心想:世人皆知冻土大陆寒冷贫瘠,但这唯二的主城外面,应该也会有不少佣兵团来往吧。
缓缓行走在雪地中,来往的人群随着时间推移而越聚越多,商铺伙计清扫掉门前的浮雪,雪猫群也齐齐睁开了眼睛。
半个多小时后,布姆终于踏出了长索城的城门,随即又摸了摸脸上的子母面具,抬脚向更远处走出。
蔚蓝如洗的天空里没有一丝云朵,寒风凝滞不动,雪花反射出了无数道银光。不时出没的小兽一掠而过,冰树沙沙的轻微摇动。
此时距离布姆出门时,已然过去了三个小时,可这一上午的收获,却仅仅是几颗微不足道的下品魔晶。
“原本打算通过斩杀佣兵团来弄些金币的,可这冻土大陆还真是穷得够可以了,不但人口数量稀少,就连来往的佣兵团也是小猫两三只。”
“这些下品魔晶别说给
六花治疗了,估计连自己补充魔力都不够,金币就更别提了,这要是六花正常,估计还不够吃一周的白糖糕呢。”
布姆仰头长叹,可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继续在冰原上徘徊,只希望能遇到一些富裕的佣兵团。
嘈杂的交谈声逐渐远去,这并非是布姆怜悯对方,而是对方那副样子太过穷酸。自己身上的皮袍已经够难看了,可与之相比,却显得胜似锦服。
握着黑木法杖的手愈发缩紧,泛白的指骨堪比落雪。布姆眼中逐渐被一团灰气填满,最终其内隐隐透出了血丝。
随着每一步踏出,布姆体内的魔力也不断翻涌膨胀。咕噜!一声细不可闻的响动从腹部发出,布姆的脚也彻底钉在了原地。
身体好似野兽般微微躬低,一缕缕口涎顺着嘴角滴落于地,黑木法杖自动漂浮到半空中,淡淡的魔力荧光忽隐忽现。
暴食症再次因烦闷而发作,布姆此刻满脑子都是肉羹,准确的说是六花亲手做的肉羹。
平日里沉稳冷静的思绪被暴躁取代,布姆脸上诡异的勾出了一抹微笑,这种扭曲的快感令他沉醉,使其不能抗拒。
无巧不成书,就在布姆彻底陷入暴食症之际,一辆绣着冰原蝶的马车出现在地平线。其虽然速度不快,但架势却显得极为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