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戏团团长满脸冷汗的喊道,没人想救这样死掉,死得一点价值也没有。
此话一出,格里尔斯那原本即将下落的手停滞不动。他好奇的打量着此人,而好奇则是他最享受的感觉之一。
宴会厅大门再次开启,众人的目光也被来者所吸引。那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少年,全身散发着一股阴柔的气质。
西塞虽然不信仰众神,可却还是保留下了无数古老的习俗。而其中一条便是,女性无法参加唱诗班,也不被允许登上舞台。
而所谓的“阉伶歌手”,则正是因此而诞生的产物。他们均为嗓音洪亮的男童,在进入青春期前通过残忍的阉割手术来改变他们发育后的声音。
因体内雄性激素衰竭,他们的声道会一天天变窄,而音域则随着时间不断扩张。再加上巨大的肺活量与声理体积,使他们拥有了超过了常人数倍的非
凡嗓音。
这些“阉伶歌手”大多出身贫民家庭,摆在眼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成为这种“不完整”的人继续活下去,要么就被饿死。
尽管这种行为有违众神的旨意,但对于这些被阉割过的孩子而言,确实前景美好。虽然并非所有的人都会最终得到一副惊艳的嗓音,但每个人都会获得在其他境况中难以企及的完善教育。
清脆、动听、无与伦比,有力而又甜美的歌喉,好似来自英灵殿的圣兽。咏叹调脱口而出,此时宴会厅内再无任何响动。
矜持端庄的瑟音,好似圣徒般严谨;圆润干净的连音,仿若流水般完整;快速反复的震音,不似人类,但更胜一筹。
至于结尾处的即兴华彩段,已然将宴会厅变成了舞台。而那些陶醉其内的贵族们,则是最忠诚的听众。
这是男子的体格和肺活量,与童声时期的声带和喉头的完美结合。更兼具了女子的纯净、轻柔、精巧的声音。
一曲终了,再次开口。少年没有任何停顿,更没有任何休息,他活着的意义只有两个,一为展示自己的歌声,二为给父母多赚取金币。
他从未想过自己某天能脱离这样的生活,因为其并非自由之身,而是那位马戏团团长的奴隶。
三曲唱罢,少年躬身施礼,显得既不卑微,又无丝毫焦躁。掌声雷动,贵族们纷纷满意地点起了头。
“阉伶歌手,很少见的东西了,不知你是否愿意割爱呢?”西塞大公格里尔斯轻声问道。
“能获得大公的赏识,是他的荣幸。”马戏团团长虽然不愿,可却也只能如此回应。相较于财物,他更看重自己的小命。
“来人,给他十枚晶币,也算是一点补偿吧。”格里尔斯眨巴着眼睛,不断扫视着对方。
“至于你嘛,以后就是宴会的主角了,晶币我有,自由也可以给你。但这些东西,全要取决于观众们的掌声。”
格里尔斯再次说道,此话令少年喜极而泣,但最后的警告却又不寒而栗。
晚宴再次归于正常,无数贵族女子围在
这位阉伶歌手身边。可她们的眼光,却不是欣赏,而是仿佛正打量着一件新奇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