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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出南禺万籁声起(七)(2 / 2)

“哈哈哈哈—”钱坤大笑道</p>

“你我的情谊,还有什么需要多言”哪怕我会因此丧命,也在所不惜。钱坤看着何楚的目光满是认真。</p>

白玉站在一旁听着二人的谈话,想着这种情谊是像自己和师兄间一样可完全信任吗。</p>

“你的东西”钱坤从衣衽中掏出一封带有血迹的信。神色凝重的交给何楚。</p>

“我可是一直随身带在身上的”</p>

“多谢”何楚指尖略带颤抖的接过信纸,纸上的血迹是由何家的鲜血染成。何楚郑重的将其收好。</p>

“这就要走了”钱坤站起身,随意披在身上的金色外衣随着起身滑落,随意将耳边发丝归在耳后,在里屋拿出两份围纱斗笠。</p>

将斗笠抛在二人面前。</p>

“你这个值万金的脑袋,还是不要随意露出来好”钱坤调笑道。</p>

“美人儿的脸被别人看去,我可是会心疼的”钱坤走到白玉面前,眼神狡黠,用手指抚着白玉的脸颊。白玉不悦的将手指拍下。</p>

钱坤并未在意白玉的动作。</p>

“你应该把你的衣服也换换了”</p>

“天霁剑的传人一身狼狈满是血迹”钱坤的笑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p>

“小坤,师傅他”何楚无法开口,他不想再次直视师傅已死的事实,不想回忆师傅因他而死的场景。</p>

“我知道”钱坤沉声回答何楚的话,师傅的死,钱坤无法释怀。</p>

他一向自诩为没心没肺之人,世间万般情谊,却唯独将同门情谊放在了心上。</p>

被世人唾弃,一向以利字为先的钱坤,独自穿行在腥风血雨之中,在万般险境命悬一线之时,却是何楚不顾生死前来相救。</p>

“我会助你”钱坤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茶凉后满是苦涩。</p>

“我发誓,我一定会为师父报仇”何楚站在钱坤身后,看着乾坤单薄的身影沉重而缓慢的说道。</p>

何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和白玉告辞了钱坤。</p>

钱坤侧坐在楠木椅上,一只脚搭在椅上,烦躁的将衣领拉开,桌上的茶不知何时已经换为烈酒。举起酒樽任凭烈酒顺喉而下,几滴酒液溅落在他苍白的脸颊上,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对回忆的留恋,抬起衣袖随意的将唇角酒滴抹尽,丝毫不在意酒污了华美精致的衣裳。</p>

他已经记不得那件事过了多久了,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在昨天。</p>

风雨夜,血染衣,刀刀致命。</p>

那时他还不是此时的钱坤,只是一个叛于师门的少年,追逐世上的名利,在江湖之中树敌众多,对其容貌有所贪图的更是不在其数。夜行者,自是取命之人,那时的他做的满是杀人的生意。渐渐的除了杀名传于江湖,逐渐流传起他的美貌。</p>

钱坤自诩聪明,却也有失算的一天。软骨散入肺,中毒者散尽所有的力气,酒宴上钱坤满身狼狈,一身污渍。周围满是不堪入耳的调笑声与嘲讽。钱坤愤恨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却使不出一丝力气,任由男人的手指滑落在脸庞。寻仇者更是在旁看着好戏。</p>

满是绝望之际,钱坤闭上双眼本以为就要丧命于此,却不想听见一片杀伐之声。一片温热带有腥气的液体溅于脸上,是血。</p>

钱坤再次睁眼,便见到男人睁圆了双眼震惊的看着前方,男人早已失去了生命倒在地上。钱坤苍白着脸未来得及弄清发生了什么,便被一件衣袍覆在身上,随即便被抱在一个温暖带有阵阵梅花香气的怀抱之中。看着面前男人的侧脸,钱坤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后悔和眼泪。</p>

再次醒来之时,身体毒性已经散去。面前的男子在精心的调理着汤药。一身素服,身材欣长,眉目清秀,剑眉入鬓。</p>

“师兄”钱坤轻声的低语着。他想起那个夜晚的杀戮。那个带有梅花香气的怀抱,那个侧脸,是他的师兄——何楚。</p>

“师傅和我一直很担心你,怕你出事”少年的何楚端着汤药坐在床边。皱着眉头看着钱坤。</p>

“结果你倒是胡乱来”</p>

“喝药”何楚将药递在钱坤的嘴边。</p>

钱坤张嘴喝着何楚吹凉递过来的汤药。汤药的苦涩浑然不觉。</p>

“师傅为你安排好了,你接下来去找司徒先生”何楚对着钱坤说道。</p>

“司徒先生”钱坤低声说道。何楚知道他的担忧,低声安慰着</p>

“司徒先生不会怪你,他一直在等你”</p>

司徒生辅佐着历代钱家家主,在钱家覆灭后,带着年少的钱坤拜师于昔年旧友凌虚大师。却不想钱坤少年心性,得知家族真相一心想要报仇,才得今日下场。</p>

钱坤回想着往事,不由得大笑,一口饮尽壶中烈酒,转身便向里屋走去。</p>

恩恩怨怨,痴痴念念,几时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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