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蔓儿今日来恐怕不单单是想爹爹的原因吧。”舒镇远是个聪明人,所以一听到舒蔓茵这般说,自然是知道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p>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突然想到一个成语,叫坦诚相见。爹爹,古语有云:宁可限于择人,不可轻任而不信,女儿心里有话,爹爹给了机会便听到女儿的心里的话,可若是旁人心里有话,爹爹不给机会,不去询问,又怎么会得到答案呢?”舒蔓茵不疾不徐地说道,有的时候,聪明人才会犯这种错误,觉得自己已经洞察了一切,却是忘记了自己的眼镜耳朵也是会欺骗自己的。</p>
“是你母亲让你过来当说客的?”舒镇远有些不满。</p>
“并不是,爹爹,母亲持家以来这几十年的时间,究竟是怎么做的,不光光是您,就是全府上下,上到祖母下到仆役,是谁都能看的清的,可切莫因为自己的怀疑而下断言,爹爹是聪明人,聪明人就更应该明白眼见的也会为虚的说法。”舒蔓茵说完,便行了礼,将空间留给了舒镇远。</p>
舒镇远见到自己女儿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些怀疑起自己,这些日子他一直在与自己的认知作斗争,一方面他愿意去相信周氏的话,一方面又被这几天的事纠结,所以迟疑,踌躇,一直在缠绕着他。不过舒蔓茵有一点说的很对,不可轻任而不信,或许是真的有什么误会?他抬着脚便准备向着周氏的院子里去。</p>
在去周氏院子的路上他突然有些心乱,若是自己这几日是真的误会了她,那自己该怎么面对她呢?</p>
在路过冯姨娘院子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了脚步,听到里面隐隐有哭泣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又出了什么事?</p>
可是等到偷偷见到的时候,却是冯姨娘独自坐在院子里,拿着一件东西在哭泣,舒镇远是武将,眼力过人,仔细分辨了一下,变看出来冯姨娘手里拿着的是舒芳茵的东西。他心理有些恼怒,怎么又提起了舒芳茵那个不孝的东西,却听到冯姨娘身边的丫鬟从屋子里出来了,手里捧着一件长袍:“姨娘,你也别伤心了,要是二小姐见到的话,还不知道得多伤心呢。”</p>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想到我的儿竟然将自己贴身的头钗都抵了,就为了这件长袍心理的难受劲就忍不住了。”冯姨娘坐直了身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手轻轻地扶上了那件长袍。</p>
“姨娘也别伤心了”那丫鬟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长袍抖落开了:“您瞧,这长袍做的多好,针线可是细密的很呢。”舒镇远这才看清楚,那个丫鬟手里的是一件男士的长袍,他心理一怒,刚准备转身离开,又听见里面说到:“难得二小姐还如此的又孝心,临走之前还不放心的很,非要将这件长袍交给姨娘。要奴婢说啊,若是二小姐能亲手将长袍交给侯爷的话,怕是还不会......”这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可是舒镇远却听明白了,若是舒芳茵将长袍亲手交给自己的话,自己一定会念在她一片孝心的情况下,饶了她一次,不说别的,至少不会绝情的将她剔除出族谱,只留下她在外面独自生活,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在那种情况下她还是没有怨恨自己吗?</p>
“快别说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二小姐做错了,只是我就是觉得二小姐心理怕是也有苦的吧,如若不然,她怎么不敢亲自将衣服送给侯爷呢,我可怜的儿,如今也不知道在何处漂泊了。”冯姨娘更是用手帕拭了拭泪。</p>
舒镇远心情复杂的离开,每一次他过来这个院子的时候,都会觉得心理的愧疚多一份,他对不起冯姨娘,更是对不起舒芳茵。正如冯姨娘所说的,如今的舒芳茵也不知道究竟是生是死,当时她被二皇子府接走的时候他是知道的,那个时候他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关系她后来的去向呢?这么久以来,她过得还好吗?他的眼前一直浮现着那件长袍。她该是用了多少个夜晚才做好的呢?那件长袍的料子很珍贵,听冯姨娘说,是二小姐将头钗抵了才有的?堂堂一个二小姐,怎么做件衣服还要抵掉头钗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