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未未回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门前脸色阴暗的李婶。</p>
“你怎么在这里！”</p>
她轻轻放下笔记本，慢慢走到门前，抱歉道：“我看这里……”</p>
“你是警察？”李婶打断尤未未的话，直接肯定道。</p>
“婉婉的小学同学都是这附近的，前段时间同学会传来的照片中没有你。”</p>
“是不是温宜良那个混蛋在外面犯事儿了？”</p>
尤未未踌躇，这是第一次别人将她跟警察挂勾，可是为什么丝毫成就感都没有？</p>
“李婶，你既然知道我不是温婉的同学，为什么要让我进来？”</p>
她垂目，叹了一声气，言语中尽是沧桑。</p>
“替她妈妈讨个公道吧。”</p>
李婶将尤未未请进温婉的房间，翻开桌上的相册给她看。</p>
温婉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的，从小成绩又好，李婶没孩子，从小疼她疼的紧。</p>
“怎么没有她父亲的照片？”</p>
李婶叹气，“原先有的，婉婉做化疗做的直掉头发，她妈看着心疼，老公又卷了钱跑了，一气之下都给烧了。”</p>
尤未未惊讶于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会拿了钱离开。</p>
“您知道他有出资建福利院的事吗？”</p>
李婶摇头，甚至觉得不可思议。</p>
“他是个生意人，从来精打细算的怎么那么好心；以前不信佛，还笑话过别的信徒。”</p>
不信佛？那本笔记本上写的换命又是怎么回事儿？</p>
肖宇给她的资料就是这里的地址和一家三口的姓名，别的再没多的，尤未未此刻实在体会了一把一筹莫展的滋味。</p>
“李婶，能找到温宜良的照片吗？”</p>
“都烧了，改天我在家里找找。”</p>
尤未未一直在楼上翻看相册，直到李婶唤她下去吃饭。</p>
家里很沉闷，可能是窗帘常年不开的缘故，尤未未觉得很压抑。</p>
餐桌主位上放着洋娃娃，温婉妈妈在一旁边吃边哄，一切都诡异得很。</p>
“婉婉，李婶熬了你喜欢喝的汤。”</p>
她拿起汤勺喂向洋娃娃的嘴，汤汁顺着殷红嘴角往下流。</p>
女人赶紧抽纸巾擦拭，嘴里温柔道：“对不起，对不起婉婉，是妈妈不好，把衣服弄脏了。”</p>
见状，李婶上前抱起娃娃，耐心道：“没事，我带婉婉换衣服，就穿那件红色的新裙子好不好？”</p>
女人点头，微笑着说：“好，婉婉白，穿红色好看。”</p>
桌前就只剩下疯了的女人和坐在她对面的尤未未。</p>
不知道是出于环境还是心情，尤未未筷子都没动一下。</p>
“你好白。”</p>
尤未未没想到温婉妈妈会跟自己搭话，一时间有些错愕。</p>
“什么？”</p>
女人捂嘴大笑了一声：“你跟婉婉一样白。”</p>
她只觉得后背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双手不自在的纠结在一起。</p>
疯了的女人突然停止笑声，眼神森冷看着尤未未说：“宜良把你带回来做婉婉的？”</p>
尤未未被她的眼神吓到，慌乱的起身，木质的板凳在地上划出一阵刺耳的声音。</p>
“怎么了？”李婶抱着换好裙子的洋娃娃下楼。</p>
她抬头，不似刚才的可怕模样，天真的抱着洋娃娃。</p>
“我的婉婉最漂亮了。”</p>
刚刚那骇人模样在见到那个洋娃娃后消失殆尽，是真的疯了吧。</p>
“李婶。”</p>
怕说到温宜良会刺激到人，尤未未特意将李婶唤到厨房门口。</p>
“温宜良走之前有说过什么话吗？”</p>
李婶回忆后摇头说：“要留话也不是对我个婆子说啊，就是走前那段时间人有些奇怪。”</p>
“怎么奇怪了？”</p>
“他老是让夫人取钱，然后每次出去个几天又回来拿钱，听夫人当时的口气，好像是去找什么偏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