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顾历南头痛欲裂的醒来，脑袋像是被人拿重锤打过。</p>
身旁没人了，淡淡的女人香犹然还在呼吸间。</p>
顾历南蹙着眉下床去盥洗室刮胡子，双眼凌厉地盯着镜子再回忆昨晚的事情。他完全没印象了，自己是如何到家的。</p>
西装革履下楼去，在餐厅看见正在摆盘子的迟莞。</p>
“早。”</p>
一开口，嗓子哑得没法听。</p>
迟莞转身看他，由上至下地打量，然后问，“一会儿出门买个解酒药，昨晚喝成那样，等下工作该头疼了。”</p>
他点点头。其实他现在就疼得要死。</p>
迟莞本打算追究他昨晚酗酒这件事的，早上起来气就消了，也就不打算问他了。</p>
但是顾历南有心事，宁愿在外面喝酒解愁也不打算跟她分享，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p>
想问，也不知从哪里开始问，也就作罢了，打算另找合适的时机。</p>
迟莞煎蛋去了，顾历南双手插兜没什么精神地靠在琉璃台上，一眨不眨地瞅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p>
迟莞一回头就看见他在盯着自己，拿锅铲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我做什么？”</p>
“不做什么。”</p>
语气冷淡，说完转身走开了。</p>
这人的性情实在是难以捉摸，迟莞皱眉看他走开的背影，心想昨晚喝醉了不停叫她名字那人是谁啊，这会儿一张脸臭得跟什么似的这人又是谁啊！</p>
许征来接顾历南，跟迟莞打了个照面。顾历南说了句“我走了”，头也没回一下地出了家门。</p>
往常的温存哪儿去了呢。</p>
这人最近越来越奇怪了，这让迟莞心头有了个坎，怎么都过不去，怎么都想不开。</p>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p>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何苗看出迟莞情绪不太好。</p>
迟莞不说话，嘴里食物味同嚼蜡。在顾历南面前没有显露出来的焦虑，在朋友面前藏不住。</p>
秦梦妮和何苗对视一眼，把自己盘子里的排骨夹到迟莞盘子里，迟莞放下筷子，秀气的五官皱成一团，“吃不下了。”</p>
“和顾哥吵架啦？”秦梦妮问。</p>
“没有。要真吵架还不至于这个样子。”</p>
迟莞斟酌，昨晚发生的事该不该在朋友面前说出来，这毕竟是她和顾历南的私事，也涉及到顾历南的隐私。</p>
何苗睁大眼睛，“冷战吗？我爸妈经常冷战，冷暴力吓死个人。”</p>
迟莞不吭声，何苗叹口气又道，“是你惹他了还是他惹你了？”</p>
“我不知道怎么说。”</p>
“算了，你别再问她了。”</p>
秦梦妮看出迟莞有口难言，也不想再为难她，“下班你俩加班吗，不加班我们去逛街。”</p>
何苗举手，“不加。”</p>
迟莞点点头，“最近手上也没太多事，可以去逛逛。”</p>
中午用餐时间，精时集团董事长办公室。</p>
程瑜进来给顾历南送资料，看见办公桌上给他订的饭还没动过，这都送来一个多小时了，饭菜估计都凉了。</p>
“老板，我把午餐给您拿去热一下？”程瑜放下手中资料，看他。</p>
“不用。”</p>
“都凉了吧，这么久了。”</p>
男人头也不抬，手把餐盒往她跟前一推，“不吃了。”</p>
“……”</p>
程瑜皱着眉将餐盒拿走，这么贵的鳗鱼饭，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真是暴殄天物。</p>
从办公室出去，撞见刚从外面回来的许征。</p>
“手里拿的什么？”许征风尘仆仆，笑着朝程瑜手里的东西挤挤眼。</p>
“鳗鱼饭。他不吃了。”</p>
“嗨呀正好，我吃！”</p>
许征二话不说接过去，直接往茶水间走，打算拿去微波炉热一下。</p>
程瑜暂且闲着，跟许征去了茶水间。</p>
“老板今天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跟太太吵架了？”</p>
“没有。”</p>
饭菜搁进微波炉，许征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大半杯，擦掉嘴角水渍，淡淡哼了声，“是他自己有问题，碍不着人家迟莞什么事。”</p>
许征直呼太太名字是常有的事，没有显得不尊敬，反倒说明他和太太关系极好。</p>
“他怎么了？”程瑜小声问。</p>
“你别多事。”</p>
喝掉剩下的半杯水，许征又哼了声，表示对顾历南的不屑。</p>
昨晚那件事，连他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摆明是委屈了迟莞。许征性子直来直往惯了，看不下去就要说出来。</p>
早上在车上，他只说了顾历南在外面喝酒之后被苏慕华带回家这件事做得不好，但没有把苏慕华如何对待迟莞的事说出来。</p>
毕竟迟莞说得对，苏慕华是范希和宝熙的首席，她的变动将会影响两个牌子的变动。</p>
许征吃完顾历南那份昂贵的鳗鱼饭，这才去办公室找他。</p>
“事情办完了？”</p>
顾历南蹙眉坐在转椅里，指间夹着烟，没抬头看来人。</p>
许征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办完了。”</p>
大概过了一分钟，男人抬头看他，“你可以出去了。”</p>
许征挑着眉，手握着下巴，“怎么，不想面对我？”</p>
“你要是很闲，我不介意再给你安排点其他事。”</p>
“我想回美国了。”</p>
许征话落，男人终于渐渐掀开眼皮看向他。</p>
许征唇角勾起，说他，“你没有没发现一个问题，人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不会那么珍惜了。”</p>
顾历南点了点烟灰：“想说什么？”</p>
许征：“我不该多事，但你一个已婚男人，是不是应该注意跟女人之间的距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