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会、会要饭。”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嗫喏的说。</p>
“那么你呢？”高欢问那个少年帮主。</p>
“我什么都不会。”少年回答得很干脆。</p>
“你……皮还痒痒是吧？”呼延狼作势又要抽他几鞭子。</p>
高欢用眼神制止了呼延狼，问道：“你叫什么？”</p>
“虎子。”少年说。</p>
“姓名呢？”高欢问。</p>
“不知道。”少年突然变得有些凄凉，先前和王石对峙的野性，被呼延狼抽鞭子时的桀骜消失不见，眼神空洞迷惘。</p>
高欢明白了，这又是一个凄惨的故事。他不再一一相问，无奈的嘬牙花子。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每每发愁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只能选择最简单的办法，合理利用起这些免费劳动力，既能让他们自食其力，又能为自己的下一步打算探探路子。</p>
“现在我问你们，想不想吃饱饭？”高欢抛出诱饵。</p>
“想！”众人七高八低的回答。</p>
“王八蛋才不想吃饱饭。”少年帮主说。</p>
“恩公有啥需要请吩咐。”王怀毕竟年长一些，听出高欢似乎有需要他们这些人出力的地方。</p>
“从现在开始，我保证你们都吃饱饭，不用再去乞讨。但是，想要吃饱饭必须自己动手。我需要几样东西，比如牛角、猪毛、马尾、牛马骆驼的骨头，这些东西到处都是，你们只要捡回来就能换博饼吃。如果谁能弄来猪板油一类的油脂，可以多换吃食。不许偷抢，只能讨要，有多少要多少。”</p>
“老大，牲畜油都被吃了，上哪儿找去。”虎子说。</p>
高欢一想也是，这年头，只要能入口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多余的给乞丐留着？太想当然了。他退而求其次的说：“这样吧，可以发挥你们的长处，到饭馆酒肆客栈里设法讨要丢弃的头蹄下水，只要能熬出油的东西就行。有多少算多少，能弄来啥算啥。所有捡回来讨回来的东西，都交给这位阿翁登记，多劳多得，不劳不得。想吃饱饭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听明白了吗？”</p>
“明白了！”一群小乞丐听说捡马尾猪毛就能换吃食，自然兴奋莫名。</p>
“石头、虎子，你们俩负责领着他们去收集这些东西。怀伯你负责让人把弄回来的东西清洗干净，分类存放。下午我让阿狼把所需的东西全部送来，顺便给你写份说明，按照我写的做就行。虎子，从现在开始，你听王石哥的安排，叫你干啥就干啥，你这些兄弟也不要去乞讨了，该给你们准备的碗箸铺盖一并送过来。”</p>
“老大，我负责干啥，我可是二哥。”这时那貌似二当家的少年一听没自己什么事，不干了，主动亮出身份。</p>
“呵呵，还他妈二哥……”高欢轻轻念叨了一句问：“你叫什么？”</p>
“柴狗。”说完自己也觉得这名字上不得台面。</p>
高欢却哈哈大笑，谁也不知道他为何发笑。其实高欢这时突然把三人一马联系到了一起，自己无意中得了“豺狼虎豹四兽”为己所用，是巧合还是老天爷的恶趣味？呼延狼、虎子、柴狗、豹子，全齐了。</p>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四人原路返回。匹娄昭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就那么看着高欢发号施令，安排一些看不懂的事宜。他要那些马尾猪毛干什么？这些灾民乞丐和他什么关系？那几个灾民好像和他认识，可乞丐是初次见面，他为何要收罗这些人？目的何在，要买卖奴隶吗？不像。他自己都吃不饱饭，却为何能保证那些人吃饱穿暖？</p>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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