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御史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我高欢意图不轨的证据,呵呵,我想问问赵御史,假如你打算反叛朝廷,会不会像我这样毫无遮拦的把罪证摆在世人面前,等着让人抓把柄?”高欢笑眯眯的看着赵元则问。</p>
“你这是肆无忌惮,以为山高皇帝远,没人能奈何得了你,所以才不加掩饰。”赵元则给出理由。</p>
“也对,如果没有条件限制,你的理由是成立的。问题是,肆无忌惮要有实力做后盾。请问,怀朔镇全军不到一千五百人,加上镇民也不足十万人。就算怀朔镇上至八十,下至婴儿全部上阵,区区十万之众,你认为和朝廷的百万铁骑相比,谁更有胜算?”高欢继续发问。</p>
“你今天还不配与朝廷对阵。假以时日,谁说得准?”赵元则也继续辩解。</p>
“是啊!你也承认需要时日。在没有时日的沉淀,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我就把反叛的证据广而告之,弄得天下皆知,呵呵呵……是我傻,还是你以为我傻。或者你希望我是个傻逼?”高欢的语调突然冷厉起来。</p>
屋里的空气也随着高欢的语气冷凝下来。温子升终于不再低头,郭文义的眼角居然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什么情况这是?</p>
“……赵御史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实话告诉你,你肩负着谁的使命我一清二楚。你可以把我的话转达给你的恩主听。不过人家未必会把我这样小吏的话当回事,但我还是要说,不要把假想敌逼成真敌人。北部六镇的局势已经相当不稳,干柴烈火,有谁想试试就请他试试看,流落在六镇的百万饥民会不会成为燎原之火。东起御夷镇,西到沃野镇,长达千里的边境线上,驻军不足万人,流民却又百万之多。由怀朔镇一线往南推三百里,连续几年的震灾、旱灾、蝗灾叠加,早已民不聊生,到了一触即发的边缘。如果你们的脑子还不算太笨的话,想想那种后果,江山社稷的倾覆之患!大厦倾覆,岂有完卵?一个个的,还他妈有时间有精力内讧,相互倾轧,争权夺利。草!”</p>
“……之所以推心置腹的告诉你们这些,不是对你们三位不敬,而是希望你们认真履职的时候,要头脑清醒,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至于你们眼里的我为何如此狂妄,而且心无敬畏?呵呵,你们可以理解成无欲则刚。三位若能把我这个七品幢主撤了,我感谢你八辈儿祖宗,逢年过节上香拜谒,感谢你们八辈儿祖宗求我出苦海。看淡一些吧,一个检校御史的职务就把你们祸害成这样?想必有人许诺你们,这趟回去,若能把段长弄死,官升三级。退而求其次,将段长拉下马来,至少也能升为侍御史对不对?”</p>
温子升白了高欢一眼。郭文义则看向赵元则。赵元则面色尴尬。</p>
“……好了好了,不说废话了。一会儿我亲自下厨,做几道好菜招待三位。答应鹏举兄的二锅头还没兑现呢。至于调查之事,你们随便,我不阻拦。朝廷善待于我,五万流民我就替朝廷管着。或许还可以再来五万,最多不能超过十万流民。倘若有人想拿我说事,并通过我把段将军搞掉,老子立刻撒手不管了,爱谁谁。大魏朝三千多万生口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他妈自己还靠着这条三寸不烂之舌骗吃骗喝呢。”</p>
三位御史神色各异,却没有人回应高欢的威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