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又一簇闪亮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落下的光点仿佛触手可及的星星。</p>
这个夜很冷，可当烟花升起的那瞬，四周霎时的明亮仿佛将寒冷也带走，时奚也不觉得冷了，他仰起雪白的脸望着天空，拿出手机拍了很多很多张照片。</p>
璀璨的星子倒映在他漂亮的桃花眼里，他专注地看着烟花，身侧两人却专注地看着他。</p>
宴肆甚至觉得有些恍惚。</p>
好像……就这样也很好。</p>
就算时奚最终不选择他也好，只要他能一直看着他，一直出现在他身边，不被驱赶、不被讨厌，怎样都行的。</p>
伴着烟花咻咻咻的声响，宴肆低垂下了眼，他伸手抓住时奚的衣摆，见时奚没什么反应随即便加重了手中的力道。</p>
就当牵手了，他想。</p>
姜言川盯着时奚的侧脸，五颜六色的烟花时不时亮起的光映在少年雪白的面颊上，干净清纯。</p>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少年别开头浅浅瞧他一眼，桃花眼中荡漾着的细碎的微光，漂亮得令人呼吸都不由微滞。</p>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谁。</p>
时奚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p>
姜言川低垂着自己灰褐色的眼，注视着面前路灯倒映出的影子。</p>
他往时奚那站了点，一高一低的影子纠缠在一起，那样的相配。</p>
连影子都相配。</p>
这个夜出奇的冷，亦是出奇地平静。</p>
时奚回去后很快便睡着了，谢天谢地，早晨没有人放电子烟花，时奚如愿睡到上午十点。</p>
他是自然醒的，天太冷了，时奚就是醒了也不愿意起身，他将自己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润的眼睛，闷闷喊：“姜言川。”</p>
只喊了一次姜言川就出现在了门口。</p>
时奚和男人对视，然后说：“进来。”</p>
姜言川回身放下手中的厨具，而后踏进时奚的房间。</p>
他身形修长挺拔，伫立在时奚床边时浅浅落下了一道灰影。</p>
时奚又嗅到一点薄荷味的清香。</p>
他蹭了蹭鼻尖，然后小心地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p>
这只手雪白修长，指关节处还泛着点粉，姜言川低垂着眼，便注视着这只手扯住自己的衣袖。</p>
“姜言川。”</p>
时奚找茬：“给我穿衣服。”</p>
姜言川微微弯身，握住了这只手：“嗯。”</p>
大冬天，时奚要把自己裹得像个小汤圆。</p>
几件衣服穿起来极其麻烦，姜言川却始终很有耐心，时奚不肯动，他便握着他的手一点一点为他穿。</p>
好半天，时奚穿进了一件雪白的毛衣，他头发都被弄乱了，错综斑驳地落在细腻的眼眉前。</p>
时奚嫌姜言川慢，也懒得找茬了，干脆地从他手上抢走了自己的羽绒外套，三两下套到自己身上。</p>
接着是裤子，最后是袜子。</p>
时奚坐在床边，只见面前的人忽然动了，接着，他身上的灰影消失，取而代之地是屈膝在他身前，微微低垂着头的姜言川。</p>
“你……”</p>
姜言川握住了时奚的小脚腕。</p>
好在手不是很凉，否则时奚能被激得直接挣扎起来，他坐在床边，双手按在身侧的被褥上，微微往里面陷了一点。</p>
修长的手指卡住时奚的踝骨，姜言川视线低垂，将袜子一点一点套上手中这只伶仃优美的雪足。</p>
穿另一只脚的时候，时奚抬了抬已经穿好袜子的那只，踩在了姜言川的膝上。</p>
他微微歪着脑袋，男人抬眸望了他一眼。</p>
“姜言川。”</p>